曹回仍在那邊嘮叨:“我覺得他說的是真話。他真的喜歡你,不然怎麼那麼討厭我。占有欲,哈哈哈哈……老沈,這小孩對你有占有欲。”
沈春瀾沒有立刻接話。他仔細回想片刻,有些吃驚了:“不會吧?”
他很快又自己否定:“這種事情多得很,我們學校最麻煩的就是大一新生,當年我們不也出各種事端嗎?饒星海的以前沒接受過係統的學習,剛到學校看到這麼多和自己一樣的哨兵向導,還有我這麼俊的一個輔導員在,心態容易失衡。這不是喜歡,我靠,你別嚇我,這絕對不能是喜歡。”
曹回:“你說誰俊?”
沈春瀾跟他嘮叨幾句,掛了電話。雖然嘴上跟曹回是這樣說,但他心裏卻莫名地有些忐忑了。如果饒星海肯定對他敞開一部分心事,是因為這人喜歡自己而不是信任他“輔導員”“老師”甚至“監護人”的身份,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沈春瀾躺在沙發上,把頭頂的燈關了,隻留下一小盞台燈。他決定先放下所有的煩惱假寐片刻,龍遊那篇課業小論文問題太多,他還沒來得及仔細看。
天竺鼠和榛子在地上玩兒,正玩得高興,忽然渾身一個激靈,僵在當場不動了。
一條細瘦的、黑色的長影,從饒星海坐過的沙發下方緩慢爬出。
天竺鼠一把抱起榛子,三兩下就跑到沈春瀾那邊。沈春瀾睡得半酥,天竺鼠抓住他幾乎垂落在地上的手,回頭一看,那黑色的長影已經逼近了。
天竺鼠啪的一聲輕響,化作白霧潛入沈春瀾身體內。
細長的影子貼地而行,纏上了沈春瀾的手。
它沒有再往上,也沒有攻擊沈春瀾。它在沈春瀾指間逡巡遊動,最後繞著他手腕纏了幾圈,蛇尾輕輕撓著沈春瀾的手心。
沈春瀾眉頭輕皺,他無意識地呻[yín]起來,卻不像是難受。
一個模糊不清的夢闖入了他的意識。
有人拽著他的手,動作有些粗暴。他看不見那人的表情,但那人顯然是年輕的。潮濕冰冷的舌頭在他的手指之間移動,像親吻,更像是彰顯占有欲與侵占本能的提示。他手心發癢,是那人用舌尖舔舐了過去。
沈春瀾身體微微發顫,手指想要握緊,很快又鬆開了。陌生的觸♪感很古怪,但也很舒服。夢裏的人始終沒有抬頭,但沈春瀾聽見了他的聲音——是低沉的喘熄,興奮又激動似的。吻落在他手心時,還帶著一聲輕笑。
他驀地睜眼,一下從沙發上坐起身,察看自己的手。
手上很幹燥,什麼痕跡都沒有。室內隻有自己一人,連他的天竺鼠都不見了。
沈春瀾心跳有點快,他覺得慌張,還有一點點恐懼。體內的熱度消散不去,這更令他煩躁。一個怪夢,一個讓他有了性反應的怪夢。他想解開扣子,但發現自己身上穿的隻是一件T恤。
對麵的教學樓沒有人,沈春瀾幹脆脫下了上衣。昏暗燈光裏,他急促地喘氣,皮膚上細汗密布,但沒了衣物遮擋,他至少感覺輕鬆了一點。
他從辦公桌裏翻出最後一顆抑製劑,囫圇吞下,坐在椅子上讓呼吸平穩。
信手抓起手機,他又信手點開了那個軟件。
雖然總是約不著人,但欣賞欣賞別人禸體還是可以的。沈春瀾從零食盒裏抓起兩顆榛子扔進口中,帶著莫名的煩躁,快速翻閱係統推送的附近的人。
他沒有任何篩選條件,哨兵可以,向導可以,普通人或者其他特殊人類也可以。推送範圍大大增加,但他沒有看到任何自己感興趣的對象。幾乎所有人的頭像都是肌肉,偶爾還有幾個用網紅照片的照騙。
沈春瀾忽然停手,牙齒咬碎了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