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陽得意嬉笑著,“又在更新抑製劑啊?”
他深吸一口氣,忍著臉上的疼,盡量活潑地說,“真香,抑製劑的味兒。我每天都能在宿舍裏聞到,它縈繞在我們的身邊,就像王哥你的和煦關懷……”他邊說邊大步往裏走。
“叫老師。”中年人攔住他說,“去校醫院看過沒有?我這兒有藥,我給你?”
陽得意:“謝謝王老師,不用了王老師。我舍友會照顧我的。”
他挽著饒星海的胳膊,饒星海想掙紮,但被他迅速拖進了宿舍。一走入那王老師看不到的位置,陽得意立刻放開了饒星海。他趴在樓梯扶手上聽了一會兒,鬆了一口氣:“沒跟上來。他應該信我說的話。”
饒星海愈加不解了:“你為什麼怕舍管老師?”
“他是沈春瀾的眼線。”陽得意笑著說,“你不懂了吧,他的伴侶就是你那邊的鄧宏老師。鄧宏也是沈春瀾的眼線。”
饒星海:“你怎麼知道?”
陽得意:“反正王燦燦盯我,鄧宏盯你,因為我和你是班上最麻煩的學生。沈春瀾可不是什麼好人,他特別怕我和你給他惹麻煩。”
饒星海半信半疑,又問一次:“你怎麼知道?”
陽得意:“我搭上了學工處那個師兄。師兄說,包括曹回在內,這些老師都有個私密的聯盟,時刻交流問題學生的事情。我和你常常被沈春瀾和曹回提起……你笑什麼?饒星海你腦子進水了?”
饒星海止住了笑容:“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陽得意:“你怎麼這麼多問句?”他抓著饒星海的手臂,讓他再笑給自己看。饒星海沉下臉,又恢複成了平時那副不言不語、不悲不喜的冷峻臉。
回到宿舍的陽得意開始哀嚎。雖然被抓了幾下,但他的屁股沒事,傷口幾乎都在臉上。臉是他重要的武器,或者說工具。他在自己桌上翻了半天,找出來的都是護膚品化妝品,沒一樣能用的。
屈舞從上鋪跳下來,變戲法似的從衣櫃裏拿出個醫藥箱。“過來坐下。”他衝陽得意招手,“怎麼搞成這樣?你倆打架了?”
饒星海看到他的眼神:“什麼叫‘你倆’打架?”
剛洗好澡的周是非一邊擦頭一邊衝出來,盯著陽得意觀察十秒,嘴唇都發抖了:“你又惹事啊?”
屈舞:“又?”
周是非輕咳一聲,轉身去拿吹風機。陽得意和陽雲也被警告了,但這個處分連同處分的原因沈春瀾隻告訴過周是非,除非姐弟倆說出去,否則班上的人不會知道。
陽得意沒心沒肺,酒精棉球在他傷口上輕輕擦過,他一邊嘶嘶地吸氣,一邊斷斷續續地說了之前的處分和今晚發生的事情。屈舞和周是非對視幾眼,都是驚訝:“你報案啊!要不跟沈老師報告?”
陽得意虛按著一側臉,另一側嘴角揚起:“屈舞,你可別給我上雙氧水,你這是殺人。”
屈舞放下雙氧水:“陽得意,你不能放過他。”
宿舍裏其餘三人全都麵色嚴峻,陽得意終於褪去了臉上的笑容。那笑容像是緊緊罩在他臉上的一張麵具,現在消失了,陽得意看起來和平時大不一樣。他又下意識地撓了撓左耳,耳上銀環叮叮輕響。
“報案或者報告保衛處,結果都是一樣的。事情會鬧大,鬧大之後我姐肯定會知道。”他眉心很緊,連手指也不自覺地絞在了一起,“我姐知道,就等於我爸媽知道。”
周是非不解:“那上次的處分……?”
“上次我姐也被警告了,她不會跟家裏說的。”陽得意聳聳肩,“這次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