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9 一次就好,帶你看天荒地老(1 / 3)

兩年一度的慈善晚宴在維多利亞酒店舉辦,作為深圳的商業龍頭,喬蒼拿到了第一張請柬,自然是必須出席,以往何笙礙著諸多緣故,幾乎不在場合上露麵,一晃也許多年,那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溶解得所剩無幾,她實在憋得無聊,便跟著一同去了。

抵達酒店剛好是那個時辰,金碧輝煌的宴廳內人聲鼎沸,衣香攢動,聽說喬總與夫人到來,男賓女眷紛紛迎到門口,烏泱泱擁擠的人海,何笙很久不見這副陣仗,一時不適應,挽著喬蒼臂彎的手緊了緊。

他察覺到,側過頭問她怎麼了。

她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自己慌亂,梗著脖子說害羞不行啊。

他微微揚眉,“喬太太也會害羞。”

她狠狠捶打他胸口,他笑著一把握住,放在唇邊吻了吻,一腔的下流氣,貼著她臉頰說,“喬太太在床上最歡愉那一刻,臉紅著抽搐時,最像害羞。”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我偏愛你害羞,所以每晚都讓喬太太享受歡愉,下麵累了需要休息,我還有嘴。”

“你這流氓…”

她鼓著粉嘟嘟的腮,轉身要走,他氣定神閑,如同抓一隻小雞似的,把何笙牢牢抱在懷中,悶笑著親吻她發頂,與此同時大批賓客從四麵八方靠攏過來,舉杯讚不絕口,“哎呀,喬總和夫人在家中膩不夠,到了外麵來,還給我們上眼藥,家中的糟糠之妻是要撒潑了。”

向喬蒼打趣的男人,身旁站著自己太太,嗔笑看了他一眼,“你和喬總怎麼能比,喬總是商業奇才,你不過是商業蠢材,瞧你那沒頭發的腦袋,誰要你陪著膩歪?”

眾人哈哈大笑,男人摟住太太肩膀,對喬蒼說,“喬總,我內人娘家的幾個晚輩,曾在多年前與您一麵之緣,從此念念不忘,到現在還沒有婚配,若是有及您十分之一的好男兒,可不要忘記介紹給我,解決那撥娘子軍的單相思。”

喬蒼含笑不語,從經過的侍者托盤內端起一杯紅酒,和男人碰了碰,“你就會玩笑。”

他們聊得都是一些商業,時不時開黃腔,汙穢又風流,鬧得啼笑皆非,太太們都不自在,結伴四下散去,何笙也帶了一名保鏢,跟在最後麵朝燈光昏暗些的角落走。

緊挨著窗台的一處,她遇到熟人,那人也正盯著她,似乎有話說,她故作不經意靠過去,果然對方迎了上來,其餘零星而立的富太太順著瞧見何笙,笑著招呼她,她觸了觸耳環,“劉太太,多年不見,您還是老樣子。”

她笑裏藏刀,“那副讓人厭棄的樣子。”

她這句說得輕,宴廳音樂卻高亢,被蓋過了,劉太太沒有聽到,她屈膝鞠躬,“喬太太,您生下一雙兒女後,風采依舊不輸當年。”

她指尖鬆開耳環,又改為觸摸胸口的紅寶石,“自然。我一向麗質,體會不到你們韶華逝去的悲哀。”

劉太太充耳不聞,不遠處一個獨自飲酒的男人咳嗽了聲,適逢樂曲停止,便傳了過來,她忽然哀求,“喬太太能否幫我先生在喬總麵前美言兩句。”

何笙揚眉,“哦?原來劉太太暗處盯著我,是有事相求。”

“半年前的食品危機,我先生中了陷阱。放眼深圳,如今是盛文救誰誰活,棄誰誰死,都是喬總一手遮天。”

劉太太的摯友見這邊氣氛不對,端著酒過來,正要遞給何笙一杯緩和,被她抬手製止,吩咐侍者上一杯茶,廬山雲霧最好。

侍者片刻後將茶水端上來,何笙把玩茶杯的蓋,漫不經心說,“女人不管丈夫家的事,這事不如你去求他。”

保鏢在她身後小聲提醒了句,“夫人,她還彎著腰。”

她這才恍然大悟,匆忙把茶盞交給保鏢,笑著說,“劉太太這是做什麼呀?您快別這樣,我哪受得起。”

劉太太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汗漬,維持這個吃力的姿勢也累了,一邊站直一邊笑著說,“應該的,您如今夫貴妻榮,不論是昔年周太太,常六姨太,還是現在的喬太太,身份一向都勝過我們一籌。”

顯然劉太太不會說話,自以為好聽,偏偏踩她不可見人的痛處,她不露聲色,眼底涼意重重,“身份高也不是事事都能辦到,您抬舉我了,我先生確實寵我,可他生意上的往來,我從不過問。劉總想要借東風,得去找諸葛亮呀。”

幾位富太太看不慣何笙高高在上的傲慢,拉扯著劉太太要走,“算了,又不是盛文不管,你家老劉就一定破產,你犯得著低聲下氣,被她糟蹋麵子嗎?你也是五十多的人了,何苦被她捏著。”

劉太太不肯走,她先生還在遠處等結果,她掙脫再次哀求何笙,“對於喬先生而言,搭一把手不過小事一樁,我和他說不上話,才來求喬太太牽線!”

何笙慢條斯理從保鏢手裏取走茶盞,喝了兩口,她雖是一臉祥和,細看卻冷若冰霜,“劉太太,我無意聽說,六年前,是您把林寶寶誑去了會所,與那三個悍婦狼狽為奸。”

她大吃一驚,腳下一軟,險些沒有站穩栽倒,幸而身後有夫人扶住她,她麵容呆滯,許久都沒有回音。

杯中茶水見了底,何笙冷笑一聲,將杯子往地上一擲,裝機之下頓時化為粉碎,周邊許多賓客聽到這一聲脆響,紛紛皺眉張望過來,慈善筵席很有說道,打碎東西極不吉利,隻是見瓷片散落在喬太太腳下,都裝作沒有看到,繼續回身攀談。

喬蒼隔著老遠便看到這一幕,他停止飲酒,定格了片刻,示意秘書過去瞧瞧。

高跟鞋踩過尖厲的陶瓷,劉太太隻覺得眼前罩下一道黑影,強烈的壓迫感使她本能退後,何笙一把扼住她手腕,指甲用力刺入她皮肉,劉太太的臉色煞白。

“賤婦,你還敢求我救你先生?我找了這麼多年,才把凶手找到,不報血海深仇,我何笙這麼多年白混了。傳話給你男人,等著給公司收屍。”

劉太太雙腿一顫,幾乎跌坐在地上,桌椅擋住了她,並沒有多少人看到,她顧不上什麼,驚慌爬到何笙腳下,拉住她旗袍的下擺,苦苦哀求,“喬太太,求您放一條生路,我先生如果知道這事因我而起,他會不要我的!”

何笙厭棄甩開她的手,秘書在這時抵達這一頭,看到劉太太狼狽的樣子,平靜越過,彎腰喚了聲,“夫人。”

“婦幼食品劉總的公司,是哪一家。”

秘書沉思了幾秒,“蘭迪。”

何笙幹脆利落吐出兩個字,“封掉。”

秘書說明白。

她揚長而去,音樂再度響起,身後的哭喊聲被盡數吞噬,秘書避到角落撥打電話,解決蘭迪的事務,喬蒼等她走到跟前,伸手在她鼻梁上點了點,“誰又招你了。”

何笙媚笑,額頭抵在他胸膛,嗅著襯衫散出的清淡香水味,原來權勢也不是無所不能,它無法保住將死之人的性命,而這世上每個人忘乎所以的追尋權勢,甚至泯滅良知,不過是為了在無可挽回的命數裏,出一口惡氣罷了。

慈善宴會在八點整開席,喬蒼與何笙被禮儀小姐引到第一排主位,兩旁依次延伸出去,倒都是熟人,不過皆是與周容深更熟,因此何笙無比尷尬,便誰也不理,懶洋洋窩在喬蒼懷中吃櫻桃。

幾件商人捐贈的拍品塵埃落定,壓軸畫作被送上台。那黑不溜秋,還不如七八歲孩子水平的國畫剛一放落,底下便哄堂大笑,聽到這地動山搖的笑聲,何笙好奇欠身去看台上,一看頓時愣了。

是她那晚廢掉幾十張紙才畫出的喬蒼喂魚。

她當真沾沾自喜,覺得好極了,可擺出來,燈光打上仔細再看,卻不堪入目。

司儀顯然也沒想到這麼醜,他沉默兩秒,才笑著說,“這幅畫作,是盛文喬老板捐出。”

嘲笑得前仰後合的眾人更加吃驚,鴉雀無聲片刻,又紛紛轉了腔調,鼓掌的同時誇讚這副抽象畫當真是有品味的貴胄才能欣賞,他們都是無知之徒,猜不透其中的玄機奧妙。

喬蒼含笑不語,懷裏的小東西氣得麵紅耳赤,“你怎麼還讓我上外麵來丟人現眼了!”

他故作訝異,“哦?喬太太還知道自己每日都在丟臉嗎。”

何笙怒了,張開嘴咬住他耳朵,恨不得扯下來泄恨,她含糊不清罵,“你這土匪…”

“喬總能否講講這幅畫的來曆嗎?”

她身子猛地一僵,嘴唇還含在喬蒼的耳垂,燈光忽而落在他們這一處,屏幕上頓時投映出,又是一陣大笑,她低下頭無處可藏,便胡亂抓起他一條手臂,用袖子遮臉。

喬蒼愛憐將她按在胸口,看向秘書,秘書接過話筒說,“這是出自我們夫人之手,畫的喬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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