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蒼何笙番外33 早已向你投降(3 / 3)

喬蒼聞言,既不惱怒也不窘迫,平靜從容收回了手,趁著炙熱時,抿了幾滴,雖然燙口,格外香濃美味。

“周局長一身正義,兩袖清風,難免對我這登徒浪子有偏見,可我好心好意請你喝茶,要與你化幹戈為玉帛,你卻小人之心來揣測我,讓我實在難過。”

周容深笑容轉冷,即使這熱茶在手,暖霧蒙蒙,也遮掩不住他眉目間的涼薄,“喬老板有話直說,這裏隻有你我,何必拐彎抹角浪費彼此時間,你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嗎?”

喬蒼默了幾秒,大笑出聲,“和聰明人說話,想不痛快都難。這可是周局長讓我張口。說得好與壞,對與錯,不能全部歸咎於我。”

茶壺底下燃燒的黑炭經窗外灌入的風一吹,倏而死灰複燃,呈猛烈之勢二度燒起,旺盛的火苗眨眼吞沒了壺身,喬蒼反手將杯中茶水潑了上去,剛成氣候的火焰,禁不住這一下,又如數黯淡。

茶水少,火卻盛,本該覆沒,徒勞無功,可喬蒼手法準,水帶動了一股氣力,與其說水澆濕火,不如說是氣撲滅了火。

周容深將這一幕納入心底。

喬蒼自顧自又斟滿一杯,霧氣繚繞,將他的臉變得氤氳不清,“聽說省廳對我在廣州的賭場和東莞兩家聲勢浩大的娛樂城很感興趣,特區的恕我不能妥協,但這兩城,如果周局長想要立功,我不妨賣你順水人情,隻要周局長肯舍得交換,我喬氏的買賣交出,換一個廳長,甚至高升至京城,都不是難事。”

他抿唇,餘光和周容深投射來的餘光碰撞,“周太太與令公子,我還不至於那麼不知分寸。不過周局長的金嬌,我對她的興趣,不遜色於周局長對我的興趣。”

喬蒼說完這一句,便打住,靜候回音。周容深臉上閃過片刻驚愕,他右眼微微一眯,“喬總是要我的金嬌換你的買賣。那麼金嬌是送到你的會所,還是做你與其他人交易的籌碼。”

喬蒼淡笑,“有個典故,周局長有耳聞嗎?若得金嬌,當以金屋藏之。我花費這麼大代價換回的籌碼,我怎麼舍得。”

茶水在杯中肆意蕩漾,晃動得越來越狠,周容深打量半響,一口口飲下,直到杯底殘留不足兩三滴,他皮囊與骨骼忽然同時寒氣迸發,仿佛一塊速凍的雪冰,方圓五米之內,都能感覺到攝人心魄的陰森。

“喬老板,你何止猖狂,簡直放肆。”

他擲下茶杯,冷哼幾聲,起身要走,喬蒼意料之中,他原本也不指望這一次能成,不過是打一針而已,表明自己勢在必得的態度,讓萬箭穿心流言蜚語朝自己來,為何笙開脫,是他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步步緊逼糾纏,而不是她。

“周局長留步。”

周容深走到門口,聽他呼喊,本能停下。

“你我之間的事,自有男人的辦法解決,不必涉及她。”

他語氣更加陰冷,“隻要喬老板拎得清是與非,明白什麼不可為,我們連事都不會有。”

喬蒼恍然挑眉,遺憾搖頭,“可惜已經有了,既來之則安之。逃避否認更不是君子行徑。”

門發出驚天動地的重響,險些從門框內脫落粉碎,麵前的桌上,鼎爐仍在冒出縷縷佛香,那煙霧彙聚到一處,凝成一點,時光紛飛,世俗輪回,喬蒼抬起手,掌心合攏在爐口,這歲月,這往事,終歸消散不見。

夜中的樓宇,黛色起伏,煙波環繞,一片沒有盡頭的晚色霓虹,撥開遮掩的星辰月光,喬蒼的身影被燈火吞噬,他握著那張相片,久久未動,仿佛靜止在這彈指一揮間,恍然二十年春秋,風雲變幻的江湖。

多少血腥風流事,盡付笑談中。

這二十年,無數人因他而死,他演繹了一場場故事,掀起了一場場風波,屠殺了一場場戰役,熬過了一場場災難。

誰也不知,他走得如何顛簸如何艱難。

若不是何笙,他也許還要一去不複返。

他將相片塞回匣子中,上了鎖,擱置回原處,走到床畔抱起熟睡的喬慈,打開門,交給正好來接的保姆,保姆笑說小姐在母親身邊,睡得可真安穩,以往早就哭鬧了。

剛說母親,何笙便鬧上了。

她踢開錦被,兩手朝空中胡亂抓著,嘴裏哼叫什麼,非常掙紮痛苦,喬蒼幾步跨過去,將她撈進懷中,她嗅到來自他身上的氣息,驀地醒了。

霧氣迷蒙的眼眸,是欲落未落的淚珠。

仿佛一點朱砂,一抹月光,濺在了喬蒼心上。

他從未如此慶幸,波詭雲譎,半世跌宕,他還能在最後擁有她,不曾迷路。

他笑著吻她眼角,“做噩夢了。”

何笙氣喘籲籲伏上他胸口,如瀑青絲散開,覆蓋了他的手,“夢到你不要我了。”

喬蒼怔了一秒,手從長發下抽離,輕輕撫摸她脊背,“夢是反的,看來喬太太早有意拋棄我。”

她前一秒還陰霾四起,這一秒便禁不住笑出來,“那喬先生可要小心,保不齊哪天惹了我不痛快,你就掃地出門。等著接你位置的男人,從城門樓排到了香港。”

他眉眼染上一層薄薄的下流痞氣,“喬太太不知足,這世上除了我,誰能在床上讓你叫得那麼歡。”

她呸了聲,仍覺得不過癮,忽然翻身而起,跨坐在他腰上,囂張至極問他投不投降,他含笑舉起兩隻手,“不是早向你投降了嗎。這輩子都降了,我認命了。”

次日天明,盛文有一場龐大的股份變動,喬蒼換了衣裳走得匆忙,連早餐都沒顧上吃,何笙送他出門問庭院中等候的司機是什麼大事。

司機笑說對夫人是好事,您等消息就是,就這幾日便能敲定。

車駛離小區,穿梭過一條十字路口,喬蒼坐在後車廂批示一份文件,自始至終很平靜,直到車再度轉彎,朝著盛文的方向駛去,他忽然開口,“靠邊停。”

司機問他是現在嗎。

他淡淡嗯。

雖然奇怪,但也沒有多問,司機停穩後,喬蒼搖下車窗,後麵跟隨的黑車發現,立刻走下一名保鏢,匆匆站定,“蒼哥,您吩咐。”

他目光未曾從紙上收回,仍專注審閱著,“將街道左側榕樹後的男人抓住,送來我這裏。”

保鏢覺得詫異,他們四人一車,各自盯著東南西北四個角落,都沒有發現可疑跡象,喬蒼兩耳不聞窗外事,竟能察覺到。

保鏢按照喬蒼的吩咐走向那棵樹,果然,一輛很小的轎車停在後麵,對方見敗露,便要棄車而逃,被保鏢按倒在地上,生擒反捆,丟在了喬蒼車外。

男人穿著一身黑衣,頗有些夜行服的款式,低垂腦袋,不願被人看見麵容,喬蒼探出手臂,兩根手指輕輕抬起那人的臉,驚鴻一瞥,便冷笑出來,一言未發。

敢跟著喬蒼的車伺機不軌,不管成功還是失敗,勢必是死士。

保鏢也在同一時刻看清,樣貌很陌生,他感到喬蒼不滿和憤怒,低聲問怎樣處理。

後者的手指從死士臉上收回,司機遞上一塊純白方帕,他接過隨意擦拭著剛才觸摸了皮膚的位置,“讓他開口交待,說清楚了放人,給他主子回話。說不清楚,卸下幾片指甲,也給他主子。”

接下來會有一個大的風波,喬的番外就會結束,開始周的。晚安姐妹兒們~~看第一條置頂評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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