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蒼番外15 他第一個女人(2 / 3)

他倒吸一口冷氣,“聞所未聞。”

常秉堯目光放空,在鐵門內蠢蠢欲動的獵狗和狸子間徘徊,這些畜生根本不知自己死裏逃生,“你跟我這麼多年,走南闖北,在廣東和漳州定天下,你都沒有發現勝過阿蒼的人,不是見識淺薄,而是的確沒有。”

王維聽出他話中深意,問打算怎樣安排。

茶水完全沸騰滾開,濃濃的白霧升起,將空氣變得混沌不清,保鏢蹲在地上斟滿一杯,雙手奉到常秉堯麵前,後者接過,放在鼻下嗅了嗅香味,“堂主怎樣。”

王維一驚,這個位置,除了常秉堯,就是幫派裏最大的頭目了,一旦喬蒼做了堂主,上上下下惟命是從,可他才十九歲,讓王維和趙剛這資曆最長的如何自居,也實在太難堪。

他頗為隱晦質疑,“他是不是太嫩了點,能服眾嗎?”

常秉堯知道他私心,不願讓一個來曆不明的年輕少年壓在頭上,有野心固然是好的,可要和自己的能耐匹配,否則心比天高卻命比紙薄,還不如老老實實。他意味深長笑問比他老的,有他的本事嗎。我也願意提拔你,不如你也下鬥獸場試一試。

一番反問令王維啞口無言,他低下頭說全憑常爺,我們遵從就是。

距離漳州港二十二公裏,是漳州市內最繁華熱鬧的中心區,在榮安大街四十九層摩天大樓的升降台上,從高空俯瞰,畫一個巨大的十字,十字的正中央,被眾星捧月的紅磚洋樓,就是號稱福建省五大名館的東方之珠。

這裏是常秉堯發家之地,他名下勢力最早聚集於此,聚斂財富,結交名流,若沒有璀璨的東方之珠,就沒有進軍珠海掌控半壁江山的常爺。

從廣東回來,喬蒼便接管漳州所有產業,東方之珠夜總會,金花賭場,包括漳州港碼頭,隻要常秉堯旗下的生意,全部由他做主。

剛子失寵,但常秉堯待他不薄,讓他做副堂主,仍與王維平起平坐,隻是權勢不及喬蒼,這倆人心裏雖不痛快,勉強還能認,明裏暗裏爭風吃醋,給喬蒼下了不少絆子,整個福建省內各大幫派都在議論,常秉堯是真稀罕喬蒼,為他鏟平前路阻礙,怕以後還有得升。

再升,就是常家的接班人了。

剛子帶著自己的心腹在酒館借酒消愁,三杯下肚上了頭,嘴上罵罵咧咧,“操他媽,玩了一輩子老鷹,最後讓剛破殼的麻雀啄了眼睛。真他媽堵心。”

馬仔吐出毛豆的皮兒,飲了杯二鍋頭,“何止堵心,還晦氣,他才多大,咱哥幾個都比他吃得鹽多,讓一個毛頭小子呼來喝去,剛哥,我們都替您咽不下這口氣。”

剛子目露凶光,角落始終悶聲不語的馬仔張了張口,有些為難說,“蒼哥是真有本事,而且常爺很明顯要捧他,胳膊擰不過大腿,不如咱對他熱乎點,還能站穩腳跟,照樣吃香喝辣。你看奔兒頭,就一個廢物,啥都不會,仗著和蒼哥關係好,天天對咱耀武揚威。”

剛子氣炸了頭發,猛地揚手掀翻了桌,叫罵我看誰敢!他一臉顫動的橫絲肉,眼珠子分不清是醉了還是怒氣,一道道猩紅的血絲,“我和喬蒼勢不兩立!凡是我這頭的人,誰敢背著我去討好他,老子就廢了誰!”

馬仔嚇得噤若寒蟬,紛紛低下頭,也沒了興致吃喝。

被剛子咬牙切齒記恨上的喬蒼,此時正好抵達金花賭場,這片地界很偏,遠離市區,再往高架橋上開二十分鍾,就出了漳州邊境,奔著廈門走了。看場子的小夥計半個小時前接到消息,匆忙換了件正經衣裳迎接,車穩穩停泊,後門打開,露出一雙鋥光瓦亮的黑皮鞋,頓時心中了然,他點頭哈腰跑上去,撣了撣衣袖,“蒼哥,給您問安。”

話音才落,腳掌麻利扣地,膝蓋彎曲垂直成九十度,墊在一處凹凸的水窪上,“您踩著我下車,別落了汙水,髒您的褲腿和鞋尖。”

好一張溜須拍馬的巧嘴,喬蒼神色淡淡抬起眼皮,車中光線昏暗,夥計看不清他的臉,隻感覺到一雙鷹隼般鋒利的眸子,在自己臉上和身體掃視,頗為震懾,下一刻膝蓋被重力壓迫猛沉,四十二碼的進口皮鞋割出一道褶皺,高大身影緩緩從車內邁下。

喬蒼叼著一支粗大雪茄,頭戴一頂黑色禮帽,棱角分明的帽簷很寬,遮住了賭場內搖晃炫目的白燈,半副剛毅冷峻的臉孔若隱若現,幻影斑斕,虛無飄渺的煙霧在空氣中溢散,小夥計被嗆得打了個噴嚏,樹上恰恰刮落一片葉子,擦著燃燒的煙頭墜下,火光閃了閃,險些焚燒起來。

“蒼哥,您要查賬,吩咐一聲我給您送去就是了,何必親自跑一趟。您可是大忙人,耽誤時間我哪賠罪得起。”

喬蒼一言不發,兩根手指夾住煙,脫離唇邊,“生意怎樣。”

小夥計眉開眼笑,“托常爺和蒼哥的鴻福,您二位罩著,牛鬼蛇神誰敢找茬,從早到晚興旺得很,比上個月盈利多出整整三百萬。”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三百萬可是一筆巨款,在澳門最大的賭場玩德州撲克,一禮拜橫著倒著輸都夠了。

奔兒頭吹胡子瞪眼踢了小夥計一腳,“跟蒼哥說實話,有沒有鬧事砸場的,蒼哥給你做主。”

夥計拽下肩膀搭著的白抹布,往兩邊大胯上抽打,抖了抖灰塵,“蒼哥來了,我還能隱瞞嗎,大名戳在這裏,咱場子就沒有惹麻煩倒台的一天。再牛逼的人物,打聽後台也得發虛。”

喬蒼溢出一聲笑,夥計聽了也跟著嬉皮笑臉,他忽然毫無征兆一收,語氣也陰森森,“潑我的髒。漳州的營生,你們養家糊口,都是常爺罩著,我不過跑腿的,別把我吹這麼高。”

夥計側身,將他往賭場大門裏帶,“蒼哥在漳州,代表常爺的招牌,見了您,就是見著賞飯吃的恩人了,我說話不中聽,您可別和我一般計較。”

喬蒼不動聲色用手指點了點他後腦,冷冽深邃的眉目注視前方,唇角似笑非笑。

金花賭場在漳州算不上總瓢把子,馬虎混個前三,不是常秉堯勢力福建不買賬,而是他花在這上麵的心思不多,漳州插一手的目的主要借漳州港進出貨,做廣東的中轉站,泛水了拋在這裏,漏不了廣東的大本營,其實他真正賺錢的買賣都在珠海和汕頭,漳州不過九牛一毛,夠他打點手下發薪水,他卻瞧不上眼。

不過金花賭場在喬蒼一戰成名後,門檻兒也跟著水漲船高,許多人物來這邊打著賭博的幌子,想要一睹他真容,順便拉到麾下據為己用,混黑道的無不希望控製整個江湖,而反製則是兵法最高深的一招,如何反製,利用什麼反製,門道很深奧,有些頭腦的人都看得出,喬蒼便是反製的最大籌碼。

他年輕氣盛,手腕強悍,城府頗深,在道上一鳴驚人,得喬蒼者,就是最先掌控黑道的幫派,常秉堯也看透這一點,才會把漳州的買賣放權給他,以此來留他。

喬蒼清點了兩箱子現金,瀏覽過賬薄後交給奔兒頭,讓他明天天亮送到剛子那裏,他這幾日回廣東取貨,順道給常爺送去過目。

夥計上了幾杯茶,機靈打點這些馬仔,等他們喝茶未曾留意這邊,不言不語溜到喬蒼身旁,從袖口抖出一捆美金,大概一萬多,塞進喬蒼口袋裏,壓低嗓音說,“蒼哥您費心,多罩著我,剛哥上次來,我把他得罪了,估摸這幾日他要把我調到別的地方幹苦差事,賭場可是肥得流油,這點帳很好做,您把我保下,每個月我孝敬您這個數。”

他握住喬蒼左手,用衣袖遮擋,比劃兩根手指,喬蒼不著痕跡收回,淡淡嗯。

他帶著幾名馬仔離開賭場,不久前剛駛過兩輛警車,去西城的廣茂賭場盤查,經過這門口,車擋了道兒,挪出一塊地界,停在不遠處的巷子口。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