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蒼番外7 波詭雲譎,烽火戲美人(2 / 3)

“十官九色,還用我說嗎。海岸,美人,夕陽,誰也不會逃脫。”

曹荊易閉目,喝了一口,沒有立刻過喉,而是在口腔內含了許久,等酒香溶解,才慢慢咽下。

“你也是政委千金,這樣糟蹋自己,不委屈嗎。”

梁蘅芷無喜無悲,“為你做事,我很願意。”

曹荊易悶笑出來,“不過,他已經不是我的獵物了。檢查司我已操控在手中,不需要一個傀儡,興許他還會壞我的事。”

梁蘅芷一愣,“你不要這個人了?”

“不錯。”

她覺得沒了籌碼交換抗衡,整個人有些錯愕消沉,“那我的事。”

曹荊易舉起酒杯,在燈光下晃動,深紅如血的液體,絢麗而詭異,他視線中仍是漆黑一片,他饒有興味,“說來聽聽。”

“我要你幫我對付喬蒼。”

他倏而停下指尖動作,緩慢睜開雙眼,“我為什麼幫你做這件事。”

她離開沙發處,無聲踱步,直到靠近他,修長的手指攀上他脊背,猶如一條蛇糾纏蔓延,繞腹上移,溫柔繾綣掠過他剛毅冷峻的下頷,停在他唇,“我們的關係,還有什麼是不能做的。”

曹荊易幽深複雜的目光一點點清明,“比如。”

“盛文在特區風光無兩,除了廣州李氏產業,已經無人是他對手,你在珠海的營生,不也和他撞了嗎?你老子在位期間,埋下那麼多暗線,發展了那麼多人脈,你執掌大權,都沒能攔下澳洲的合約,你不氣嗎?”

曹荊易側頭注視她,她笑得千嬌百媚,“你用仕途的權,壓製盛文,讓他狠狠賠一筆,最好沒有生意可做,市局省廳你管不上,可說句話總行,周容深貴為副部長,他不會事事過問,安排幾十個條子隔三差五去會所和賭場掃一次,夠他應接不暇。”

梁衡芷說這些時,他始終不置一詞,等到她說完,問他肯不肯幫忙,他唇角才揚起弧度,“隻是這樣。”

梁蘅芷說我隻要他吃點苦頭,來求我,答應我的條件。他可是惡狼,我不會讓你為我一時意氣而損兵折將。

曹荊易冷笑,“如果我出手,不會如此簡單。”

她聽罷蹙眉,“你要怎樣。”

他端起杯子,走向燈火閃爍的窗前,經過她身旁時,他一字一頓說,“我要他死。”

梁蘅芷大吃一驚,“什麼?他並沒有阻礙你的路,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曹荊易沉默不語,任由梁蘅芷猜測,可她怎樣都不會猜出,這個高深莫測奸詐至極的男人,到底為什麼。

她急不可待追問結果,衝過去一把扼住他手腕,她忽然笑出來,“你在逗我,對嗎?”

曹荊易腕子一甩,掙脫她桎梏,“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自然有我的理由,認識這麼久,我開過玩笑嗎。”

“可你動不了他。他是華南虎,金三角沾了走私軍火毒品,殺人爆炸,還能死裏逃生重回巔峰的,除了他還有第二個嗎?你去翻遍公安部的檔案,還有嗎!你不要忘記,何笙嫁給他了,她那麼愛他,她會豁出去求周容深,那個癡情種,他痛恨喬蒼,卻不舍得何笙吃苦。”

梁蘅芷不知哪句話激怒了曹荊易,他一向溫潤儒雅毫無波動的臉孔,驟然迸發出勝過方才百倍的陰毒之色,幾乎是一秒之中完成,撂下杯子,側身,抬手,劈落,清脆的巴掌響在梁蘅芷左臉頰炸開,驚了屋外的保鏢,兩人麵麵相覷,用力拉住門框,嚴防死守梁蘅芷突然掙脫叫喊。

她被這一巴掌打得暈頭轉向,跌坐在地上茫然失神,她不可置信剛才發生了什麼,若不是臉頰火辣辣的疼痛,和口腔內迅速蔓延的血腥味,她一定以為僅僅是幻覺。

曹荊易眼底溢出一絲嗜血的獰笑,梁蘅芷觸及他那絲笑,以及他淩厲殘暴的眼眸,倉促往後挪動,試圖擺脫他,遠離他,可他僅僅跨出兩步,便扯住她頭發,將她拖回自己麵前。

“我會在最後出手,在暗處排兵布陣,這個計劃我需要棋子,而你父親我用得上,你知道該怎樣做。”

他知道梁衡芷對喬蒼的念頭,不等她開口反駁,威脅她說,“如果你不想我在你臉上也紋繡那兩個字,我勸你把不該說的咽回去。”

梁衡芷眼前閃過奴隸,閃過曹荊易一向言出必行殘忍發指的手段,她哽咽說,“我央求過我父親,他不肯。”

“央求。”他嗤笑重複,“我會做這樣的事嗎。”

梁蘅芷聞言臉色驚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男人到底生長著怎樣一副漆黑的暗無天日的骨頭,他明鬥,暗殺,每一麵都歹毒不堪。

她驚慌顫抖時,他清朗低沉的嗓音淡淡傳來,“如果你父親不肯,我會用我的方式,讓他或者肯,或者完。當然,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愛財愛權如命,絕不會忤逆我,所以。”

他爆發出一陣快意的笑聲,“你可能不會得償所願,也許你還沒有得到他,他已經不存在了。”

梁蘅芷悔恨,她怎會投訴無門,找到他這裏,她握緊拳頭,“你真卑鄙。”

“我以為你很早就清楚這一點。”

她瀕臨崩潰,她根本不想把喬蒼逼到末路,她隻是要他投降,要他臣服,哪怕虛情假意,哪怕逢場作戲,她不過愛他的肉體,她不過想要嚐一嚐他的滋味而已,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荊易。”

梁蘅芷剛喊出口,曹荊易倏而危險眯眼,周身煞氣凜冽,迅速蒸騰逸散,衝天而出,仿佛一朵黑壓壓厚重的雲朵,將她困頓威懾,退無可退。她嚇得立刻改口,“曹先生,看在我為你做過那麼多事,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上。。。”

她聲音戛然而止,喉嚨處多了一隻手,手心藏著尖銳的金鏢,鏢尖紮在她嬌嫩的皮膚上,滲出一顆血點,火燒火燎的刺疼,令梁蘅芷頃刻麵色慘白。

“做了什麼事,又有什麼情分,我怎麼不記得。和我有過情分的女人那麼多,梁小姐以為自己是個例外嗎?哪家的公子不以玩弄女人為樂趣,你不過我一條狗,我歡喜,你就是寵物,我憤怒,你就是棄犬。”

他俯下身,臉龐與她緊挨,鼻尖幾乎貼在一起,她嗅到他的呼吸,這個眉目如此英俊的男人,呼吸卻猙獰恐怖。

“你不是讓我幫你嗎。我答應了。”

她瘋狂搖頭,“不,我後悔了,我收回,我不需要了。”

他拇指按住她的唇,笑著說,“遲了。”

梁蘅芷被保鏢強行趕出房間後,曹荊易喝光了杯中的酒,此時窗外萬家燈火,燈塔漂浮在遙遠的湖泊上,底下船洲搖曳,曹荊易筆挺佇立,握著一部電話,眼底波詭雲譎。

片刻後,正從二樓走下,準備去庭院摘回鳥籠的梁政委,被保姆在玄關處攔住,“您的電話。對方說姓曹。”

他怔住,曹。

有頭有臉的曹氏,他認識極少。

他接過電話試探喂了聲,曹荊易倒是很客氣,“梁政委,我父親讓我問您好。”

梁政委即刻聽出是誰,他頓時受寵若驚,整個人大喜過望,“哎呀,曹副常委如此記掛,我愧不敢當,過幾日我從軍區騰出空,一定到北京登門拜訪,彙報工作才是。”

“不必,我父親上了年紀,脾氣不太好,在家裏養身,廣東這邊,我替他老人家打點下就是。”

梁政委大笑說曹公子才能出眾,自然不會辜負。

曹荊易將杯底積聚殘餘的兩滴酒潑在窗上,指尖觸摸到彌漫濡濕的玻璃,隨意寫寫畫畫,“聽說盛文這段時日的生意很紅火,不隻是這家,喬蒼名下所有產業,都像是被置於保護殼中,怎樣都無人幹擾,扶搖直上,大有勝過從前的趨勢。”

電話那頭一陣沉寂,他繼續說,“這事傳到我父親耳中,他頗為震怒。我聽他的意思,似乎要拿這個人。梁政委打算在我父親麵前立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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