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蘅芷明目張膽的逼迫令一向對威脅深惡痛絕的喬蒼臉上最後一絲笑容蕩然無存,浮現出陰寒狂野的殺氣,她仍不依不饒,無視他眉眼間加深的淩厲,“是你逼我的,你把我當什麼,用時花言巧語,百般順從,不用時隨手丟棄,無情無義。我說過,我不許你娶別人,你可以不娶我,但我要你孑然一身,你不但違背我的要求,還把婚禮辦得如此盛大,你知道我多麼克製,才沒有殺過去嗎?”
紅唇從他耳畔移開,梁蘅芷身體前傾,她騎坐在喬蒼胯間,用力下沉,她幾乎可以感覺到那枚冰冷的皮帶扣,隨他腹部喘息顫動,而不斷磨合她,透過薄薄的絲綢內褲,直抵她私密。
她多麼癡迷這個男子,他的每一寸皮膚每一聲呼吸都是蠱毒,將她的血肉和理智蠶食,她想要他做自己的情夫,就像男人貪圖女色,不惜一切據為己有,梁蘅芷對喬蒼勢在必得的心,來自肉體。
他是讓女子不可抑止想到性的男人。
她要從他身上得到激情碰撞忘乎所以的歡愛,她要他吻自己,要他進入自己,要無時無刻渴望做愛時都能得到他,喬蒼帶給了她一種病,不是絕症,卻無藥可解,一種寂寞時便發作的性癮。
她不要長久,她要他隻陪她做愛,把所有精力和衝動都發泄在她體內,而不要分享,不要其他女人分割他的欲望。
梁蘅芷將丟在地上的皮包撈起,拉開鎖鏈,取出一張碟片,她饒有興味凝視碟片反射出的銀光,似乎是多麼彌足可貴的東西,“百密一疏。不必多麼完整火爆的過程,讓女人疑心,擊垮女人的信任,一點點就足夠。慧極必傷的道理,我來告訴你。她越是聰明,越揉不得沙子,越不聽信男人的片麵之詞。”
她輕笑,“誰算計得了你呀,隻有你挖坑讓別人跳的份兒。”
她沒骨頭似的摟住他肩膀,“你從前又不是不近女色,你可比周容深風流多了。”
喬蒼反手奪過那張碟片,梁蘅芷沒有躲閃,她眼睜睜看著喬蒼掰裂,變成一團皺巴巴的屍骸,滑入垃圾桶內,她俏皮眨眼,“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明知道自己抵抗不了你,還供出我的底牌任你毀壞?這隻是千千萬萬的備份之一,你喜歡撕,我讓你撕個夠。”
她伏在他肩頭媚笑,聲音仿佛一條蛇,密密麻麻的鱗片包裹著柔軟堅韌的身體,肆意在空氣中盤旋,潰散人的從容,讓人無所遁形,被扼住咽喉。
喬蒼表麵不動聲色,眼神愈發涼薄狠厲,“梁小姐,你該知道,我憎惡什麼。”
她不必抬頭看,手指準確無誤抵住他的唇,“我當然知道,一個狡猾的獵手,不悟透獵物的習性,如何將他擄獲?隻怕犯了野性,被狠咬一口,一命嗚呼。”
她笑意盎然張開嘴,咬住他肩膀,濕潤炙熱的舌尖將襯衫浸濕,那般曖昧遊走,流淌,更像一個食人的妖精,“那你也該知道,我憎惡什麼。”
她手指變成一把槍的形狀,抵住他心髒,“既然我們彼此清楚,何必鬧到不可收場的地步。”
喬蒼不著痕跡抻了抻上衣,大力彈動下,她細弱的手指被崩開,她心口一沉,知道他怒了。
“梁小姐幹預我的生活,試圖插手掌控,就注定從我這裏得不到好結果。”
她聽出他瀕臨爆發的戾氣,正如火山噴發一般,一點點彙聚,凝固,隻待最後一刻熊熊焚燒,將一切屠戮得寸草不生,她已經到這一步,收也來不及,她索性橫了橫心,咬牙說,“我到底哪裏讓你不滿,你如此急於擺脫。你有求於我父親,就該知道拿人手短,何況我根本沒有為難你。你半輩子都獨身瀟灑,這時倉促結婚還不是衝我來的。”
喬蒼嗤笑,他語氣刻薄冷漠打斷,“梁小姐未免太瞧得起自己。我不肯做的事,誰也逼不了。至於有求,難道隻能是我有求於你父親,不能是他也有求於我嗎。”
梁政委執掌軍部大權三十栽,資曆頗高,職位擺在這裏,有利也有弊,那些財源滾滾的門道,他私下多麼眼饞,也不敢把手伸得太長,偶爾貪嘴吃,還要百般謹慎把四麵八方都堵死,然而他忽略了喬蒼在廣東場麵上的根基早已紮穩,邀功請賞的人比比皆是,君政機關也有,他挖出的硬貨,可比梁政委手裏關於他的有趣多了。
能夠兩方和睦各取所需,誰也不願撕破臉,可一旦窮途末路各自為敵,喬蒼未必處處受製於梁政委。
梁蘅芷的銳氣被消磨掉幾分,這話絕不是無緣無故說出,她微微皺眉,“他求你什麼。”
喬蒼毫不留情將她從自己身上推開,梁蘅芷沒有任何防備,整個身體朝後仰倒,她慌亂之中伸手去抓,抓住了喬蒼襯衣袂角,然而他無動於衷,未曾拉她一把,利落起身,她指尖倉促脫離,跌坐在桌角堅硬的地上。
妖嬈風情的梁蘅芷,即使狼狽不堪,也百般嬌媚,她仰麵凝視喬蒼,有一絲委屈,“你最初對我不是這樣的。”
喬蒼站在古董架前,拿起一盞青瓷玉盤把玩觀賞,“有沒有人告訴過你,自作多情的女人,是會受傷的。”
她緊咬貝齒,“這許許多多的人,都在你利用之中。”
他淡笑,“現在察覺,為時不晚。不過你父親不會這樣認為,他很貪婪。”
她扣在地上的五指驟然收攏,“包括我。”
他將玉盤托舉過眉眼,逆向頭頂閃爍的白光,藍紫色的瓷花紋繡鑲嵌,金絲蜿蜒至盤口,倏地一下無影無蹤,工藝歎為觀止。
“自然。”
梁蘅芷仍不甘心,“包括她嗎。”
喬蒼悶笑,他終於肯施予她一劑目光,“唯此一個例外。”
她無聲無息從地上爬起,朝他踱步逼近,又換上那一副千嬌百媚的麵目,所經過之處香風陣陣,襲滿室內,“暗中有一股極其可怕的勢力,你也搪塞不了。除非你向我屈服,我才能從中作梗,蒙騙他。”
她點到為止,沒有繼續說下去,喬蒼連聽都未聽,更不曾擱置在心上,他隨手安放瓷盤,“你父親這個官,能否繼續當下去,和我關係很大。他的確幹預我許多命脈,可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根本不屑等價回報,至少十倍,才能入我的眼。”
梁蘅芷垂在身側的手握拳,指甲薄軟,險些被折斷,她掌心湧出潮濕的汗漬,緩慢鬆開,低聲開口,“喬蒼。”
她忽然服軟,她怎麼忘記了,她麵對的是一個如何恐怖冷酷的男子,她不該情急之下口出狂言,打破他容忍的底線,他如果這樣容易被征服,他的肉體也會失去味道,她還會這麼舍不得,這麼瘋狂掠奪嗎。
梁蘅芷收斂自己的跋扈,她幾步站在他麵前,伸出纖細白嫩的手臂,越過喬蒼肩膀,將身後的門扉關嚴,吧嗒一聲響,喬蒼察覺到她鎖了門,下一刻,她掌心撐住他胸口,將他抵在自己玲瓏的身軀與雪白牆壁之間。
他們可以嗅到彼此吐出的氣息,他淡淡的煙草味,她精致的香水味,在空氣中肆意交纏,相溶,迸發,揮散。
“我不是傳統守舊的女人,張口向你索取什麼,我隻要床笫歡好,隻要你陪我做愛。我喜歡你的皮囊,喜歡你床上的勇猛,你貪圖我的新鮮,貪圖我背後的權益。如果你根本不需要梁家這柄保護傘,你也不會和我父親來往,你拿自己和我交換,你要什麼,我都會說服他為你去做。”
喬蒼一手插在口袋,另一手扯開頸間紐扣,語氣聽不出喜怒,“和我做危險交易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倒台了。常家,泰國毒梟,是最好的例子。”
梁蘅芷高聳飽滿的胸重重抵向他,她早已在剛才的廝磨中衣衫不整,一直到乳溝處都春光乍泄,赤裸暴露。
“你知道沒有扶手的玻璃棧道嗎?那麼高,那麼險,稍有意外或不慎,墜落懸崖粉身碎骨,可還是那麼多人去爬,它的美景,豈是唾手可得的東西能夠比擬的。臣服我的那些臭男人,我還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