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蒼番外1 那個叫何笙的女人(2 / 3)

合約簽署前一天,照例是股東大會,喬蒼抵達會議室已座無虛席,股東高層手持文件竊竊私語,每個人神情迥異,對這次合作褒貶不一。

秘書推開門故意咳了聲,他們察覺到紛紛看向門口,兩名助理鞠躬喊喬總,將他引向長桌的中央位置,眾人起身頷首,喬蒼步履生風,翩翩如玉,不動聲色落座,戲謔的目光一番梭巡,似笑非笑說,“事情都知道了。”

股東高層麵麵相覷,相繼坐下,誰也沒先開口做這個出頭鳥,喝茶或沉默,各懷鬼胎。

喬蒼意味深長勾唇,“你們有意見。”

仍是一片鴉雀無聲,他端起茶杯,不著痕跡瞥了一眼左側第三位的男人,沈副總。這是盛文的肱骨之臣,不過不是依靠業績和人脈,而是憑借溜須拍馬,為喬蒼鞍前馬後掃清障礙異己才爬到這個位置,沈副總非常勢利眼,也極其狡詐,可這樣的人在一個龐大企業中卻不可或缺,就像李蓮英於慈禧,高力士於唐玄宗。

沈副總接收到信號,他挪動椅子,發出極其尖銳刺耳的聲響,“盛文多年來,在蒂爾和麥博兩大企業夾縫中生存,喬總忙於其他事務,對我們高層放權,盛文這三年來的利潤漲幅,始終一個持平狀態,全部是老客戶輸出,新客戶幾乎沒有。我們內部經營不當的虧損,喬總來彌補,我非常慚愧。我並不能使盛文在老牌企業獨當一麵,新生力量來勢洶洶的潮流中蒸蒸日上,但我一定謹記下屬本分,喬總為我們蒸好的餅,盡力去吃,而且多吃,絕不會自以為是,既帶不來餅,還嫌餅燙嘴。”

前排股東眉毛一挑,“這是什麼話,你衝誰來的?”

沈副總指尖懶散敲擊桌角,耐人尋味說,“誰阻礙盛文與澳洲的合作,就是說誰。澳洲在進口輪船的實力,無人出其左右,能握住這樣一個國際性大客戶,是所有涉及船廠領域的企業夢寐以求的事。我們有工廠,有製造單位,有輸出渠道,三合一體,澳洲的購買實力強,我們何樂不為?”

那名股東不屑冷笑,“說得簡單,沈副總好歹也是男人,如何有這些婦人之仁?德國這家企業,早在二十世紀初期就是造船業大亨,誰敢從他們口中搶食?利潤固然重要,風險就不重要嗎?因為這一單生意,我們很可能得罪德國這家企業,對方一旦對我們進行幹預,我們以後就指著這一個客戶吃飯嗎?盛文的版圖縮小,地位下滑,你認為澳洲還會長期合作?餅誰都想吃,可得有這個胃口咽。”

“商人嘛,唯利是圖,什麼賺錢就做什麼,瞻前顧後如何成大事,喬總如果像你這樣唯唯諾諾,盛文一百次都關門大吉了。擔心風險,那不如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外麵打雷也劈不到你頭上。”

沈副總與這名股東唇槍舌戰,互不相讓,局勢並沒有分出勝負,喬蒼喝完這盞茶,吩咐秘書再斟滿一杯,他隨手拿起桌上攤開的文件,默不作聲翻閱。

那名股東從與沈副總的爭辯中抽身,看向喬蒼,“喬總,我們是否過於激進,這筆生意冒險太大,德國這家船廠在世界五百強排名第九十三位,資曆實力皆在盛文之上,為一單買賣得罪如此商界大鱷,的確得不償失。澳洲是購船的最大外銷客商,德國也很想挽留,這口氣怕是要撒在我們身上。”

喬蒼不慌不忙,視線定格在一張新式遊輪的框架圖紙上,“諸位的顧慮,我很清楚,不過我還不至於在生意上打眼。這一次與澳洲合作,從鋁鋼原材料,到全程製造,以及人工輸出,都由盛文獨家承辦。期間沒有第三方插手分羹,報價也是我們決定。隻要這一批遊輪不出問題,澳洲方會與我們簽署十年長約,即使得罪了德國船廠,我們也不會損失什麼。”

距離他最近的二股東眼睛一亮,“如此說來,盛文是三倍利潤可取?豈不是數億進賬。”

喬蒼淡笑,指尖翻過一頁,“差不多。還有意見嗎?”

利益當頭,長遠打算便不再那麼重要,方才還反對的股東高層都紛紛倒戈,二股東在桌下擺弄手指估算了自己的分紅,頓時眉開眼笑,整個人都飄起來。

他伏在桌上,討好問道,“聽說喬總家的千金本周末百日宴?請柬千萬不要忘記我,我一定要聊表心意。”

喬蒼從文件內抬起眼眸,故作不知,“哦,是嗎?我不記得了。”

他側過頭詢問秘書,秘書說確有此事,您最近和夫人接觸少,可能記錯了日子。

股東一怔,旋即訕笑,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眼底驚愕不已。

臨近會議結束,秘書的電話響起,他接通後喊了聲鄒小姐,便直接遞給喬蒼,原本收拾東西的眾人即刻停頓,頗為好奇打量,喬蒼沒有避諱,他一邊起身一邊對那邊溫言軟語,那樣的深情,那樣的語氣,隻對何笙有過,甚至何笙都不及。

喬蒼匆忙說了句散會,便離開會議室,直奔電梯方向,一名女高層意味深長說,“喬太太之位怕是又要易主了。”

“不會吧。喬太太可是身經百戰,還有她搞不定的鶯鶯燕燕?”

“女人的意願重要嗎?不論是當初的周太太,還是現在的喬太太,什麼時候輪到她自己選擇了。男人肯,她就能上位,男人不肯,她就隻能當妾。她倒是想搞定,倘若外麵的女人有喬總護著,誰也動不得。”

對麵的年輕女經理探頭探腦,朝人影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走廊瞟,“喬太太年輕漂亮,生了女兒也絲毫不變樣,還有誰能比過她?”

“男人情愛,哪是誰好就一定勝出呢。喬太太也不是天下第一,保不齊什麼鄒小姐,比她還狐媚。”

女高層整理好東西轉身離開,方才與喬蒼說話的二股東對留下摸不清狀況的高層感慨說,“喬總連女兒的百日宴時間都不記得,哪怕尚有一絲感情,也不至如此涼薄。喬太太的上位史寫一部巨著不為過,未曾得到時她自然充滿誘惑,一旦得到,她的劣跡斑斑也昭然若揭,讓男人厭煩。”

喬蒼從大樓內走出,掛斷這通電話,他對秘書說,“把消息放出去。”

之後幾日名流圈謠言四起,都在傳說剛剛得女的喬總對身世不清白的夫人厭倦,又覓新歡,如膠似漆,一時滿城風雨。何笙久不出門,正巧發酵最熱烈時,她來了興致做臉,在美容院無意聽到幾個太太提及這風流韻事,頓時停下腳步,緊挨那扇蒸浴的門,屋內水汽彌漫,煙霧繚繞,恰好虛掩她身影。

孟太太與何笙一向不對付,她遭了難,她當作笑話一樣,皮膚內的笑紋藏都藏不住,“什麼叫報應啊,這不,大名鼎鼎的何小姐給我們言傳身教上了一課呢。顯赫的部長夫人不做,非要和情夫私奔,才當了幾天喬太太,臉都不夠她丟的。這黑幫頭子,再不尋常的女人,也不一定握得住,沒兩把刷子,敢和白道的公安明目張膽杠嗎?她也太高估自己了。”

旁邊床上敷麵膜的太太眼皮兒一翻,“這都沒影兒的事,道聽途說信不得。喬太太什麼人啊,那可是響當當的狠角色,別說那剛出洞的小狐狸了,就是千年的狐狸精,也不是她對手。當官的,涉黑的,經商的,她就沒有拿不下的,誰這麼大本事,從她手裏撬男人,七仙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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