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蒼何笙番外16 他深愛得令她嫉妒(1 / 3)

常錦舟突如其來的動作,將我嚇得本能朝前奔跑,她大聲嗬斥我不要靠近,我哪裏顧得上,隻恨不得代替喬慈承受她的瘋魔,撒潑,迫害,她見我不聽命令,竟喪心病狂到反轉手腕,把喬慈拋擲向空中,我眼睜睜看著她小小軟軟的身體衝脫而出,仿佛一片葉子,一朵潰散的雲,沒有重量,沒有立足之地,四麵無邊無際,無處可安放,我大驚失色,腳下倉促而止,幾乎停了心跳,我瞪大的眼睛和扭曲的麵龐都靜止在這一刻。常錦舟看到我不動,才踉蹌接住,如果再晚一秒鍾,便真的來不及了。

她揚起下巴,凶狠畢露,“何笙,這是你的女兒,我討厭憎惡她還來不及,你不要妄想賭注,我對她可下得去手。”

我雙腿一軟,曲膝跪地,半響沒有站起,隻感覺每一滴血液和氧氣都被抽離,隻剩下我這空殼。

常錦舟將她再度托在掌心,底下是風聲呼嘯的高空,頭頂是蒼茫遼闊的天際,盡管喬慈安然無恙,但剛才的驚險場麵仍讓我崩潰至極,孩子的啼哭聲更撕扯我的五髒六腑,我哽咽問她到底要什麼,隻要放過我的女兒,我什麼都願意給。

“我要的太多了,你們隻怕不舍得換。誰害我淪落至此,誰害我如喪家之犬,過街老鼠。這麼個小娃娃,難消我心頭之恨,隻可氣我手刃不了她的父母。”

我指尖撐地,無力爬起,艱難在炙熱的陽光和躁動的狂風中站立,“你哪裏像喪家之犬,你沒有見過曾經的我,更沒有見過比你慘幾萬倍的人,你隻是在高處生活久了,一絲一毫的世道殘忍都受不住。”

我拍打自己胸口,“我不是沒有機會殺你,在精神病院每天都有人死去,誰也不會追究,草草掩埋。你既然是裝瘋,就該記得我去探視你時,對你的好,是我收買護士,讓她好好照料你,優待你,我說過保你後半生衣食無憂,隻有我做了這件事。”

我此時無比慶幸,那次我對常錦舟的手下留情,一時心慈手軟才換回這一刻談判的籌碼,她表情和語氣在回憶時有些許緩和,但隻是片刻,她更加猙獰說,“我需要你的憐憫嗎?你拿我當什麼,寵物嗎?你摸摸我的頭,你賞賜我一口食物,我就要原諒感激你嗎?我們交換你幹不幹啊!”

她激動之餘,手隨著晃動,喬慈猶如浮萍,也搖搖擺擺,我嚇得失聲,幸而常錦舟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我身上,她下意識收回了手,將喬慈重新抱在懷中。

“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我每天望著玻璃,看自己日益消瘦,憔悴,蒼老,我隻有三十歲啊,為什麼會這般模樣,為什麼我的人生如此淒慘。”

她眼含淚光,凝視遠處的樓宇,“遭受的背叛和算計越多,就會越討厭人類,而喜歡狗。人的忠誠度和良知感,遠不如一條狗,尤其是男人。”

常錦舟並沒有瘋,她還有理智,有理智的人,一定有良知,有情感,有可攻破的缺口,我眼睛眨也不眨緊盯她一舉一動,“原本就不是你的,心機百出也不能長久。”

她惡狠狠瞪我,“從來都是我的,我姓常!常家曾是珠海第一望族,而你又是什麼,你不過一個妓女,一個萬人騎的交際花!喬蒼也是我的,是你橫插一杠,全部都是你!”

“你的世界不是隻有男人,我活在泥潭中,還咬牙熬到今天,你比我有見識,你何苦走這條路。你母親還在等你。”

我沒有理會她的斥罵和怒吼,試圖擊中她軟肋,用這世上唯一還和她有關聯的人挽留她,融化她,“天大的仇恨,終歸過去了,你也是殺害喬慈的凶手之一,可我留了你的命,也網開一麵留下你母親。常府的宅子,你若想要,我可以給你,以後晨昏定省,為你亡父上香超度,這才是你應該過的日子。”

我不知哪句話刺激了她,我原本想心平氣和,以睿智化解這場危機,然而常錦舟奔著同歸於盡的念頭來,她根本不想懸崖勒馬。

“我的母親?我的母親已經是尼姑了,在這俗世紅塵中,我早一無所有。何笙,你毀掉了我的一切,我的父親,我的家族,我的丈夫,我的未來,都被你掠奪走,粉碎得徹徹底底。與其終生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倒不如舍命,讓你也嚐一嚐絕望的滋味,我死而無憾。”

她嘶吼唾罵中,我鎮定情緒不著痕跡逼近那堵牆,她並未察覺分毫,直到我不動聲色挪了數米,入口處的電梯發出叮一聲長響,喬蒼帶著阿六和兩名保鏢走上樓頂,他沉寂而戾氣的目光從我單薄身體掠過,定格在常錦舟與她手裏的喬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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