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蒼何笙番外14 替我疼愛她(2 / 3)

“何笙。”

他忽然沉聲打斷我,語氣已經有些許冷意,“你畏懼什麼。”

我更加用力纏緊他,隻有溫香軟玉,才能消滅男人心底的怒火與漣漪,“你已經站在金字塔尖上,除了你自己,誰也不能將你扯下。”

“不能嗎。”他強製擺脫抽離我身體,和我拉開一道縫隙,我們眼中是對方各懷心意與執念的臉孔,“周容深這輩子最大渴求就是清剿我,覆滅我。我和他隔著奪妻之恨,他永遠都不甘心從與我的對峙怒搏裏撤手,不是我要終止就可以。我不先下手為強,隻能被動承受,他已經是副部長,調動警力一句話而已,我會讓自己做困獸之鬥嗎。”

“可是他…”

我想說周容深就算看在這段婚姻情分上,也不可能傷害我的男人,我在喬蒼手中,就是他最大的籌碼,隻要他不過分猖獗適可而止,周容深絕不舍得讓我失去現世安穩。可喬蒼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他翻身而下,躺在我旁邊,探出手臂關上了燈。

一片漆黑之中,他綿長淺淡的呼吸傳來,幹淨好看的闔上,徹底失了聲息。

我手指落在他臉頰,輕輕流連,我小聲說我很怕,我曾做過一場夢,一場我們所有人都死在異地的噩夢,那麼多鮮血,那麼多硝煙,我寧可它們統統不會發生,也不願你為了更高的位置去賭注,賭注就有輸的可能,我已經失去容深,我不想再失去你。

喬蒼似乎沉睡,他沒有給予我半點回應,連胸口的起伏都不曾波動,我收回那隻手,偎在他肩頭,腦海一幀幀仿佛電影般放映掠過,喬蒼和周容深,就像是周瑜與諸葛亮,彼此不服輸,不妥協,一山不容二虎,站在不同的陣營中,在歲月裏互不相讓,為名利,為風月,為尊嚴,誰也無法遏製。

第二天早晨,喬蒼仍舊是天剛亮便離開,我洗漱後聯絡寶姐,讓她幫我調查一個人,我給了她僅有的資料和線索,她說盡力。

我等到中午,寶姐給了我回音,梁政委確實有一個女兒,從初中起一直在海外讀書,近期才回國,住在特區的南港名苑,目前獨身,梁政委很寵愛這個女兒,隻是異國他鄉養成了極其奔放隨意的性格,交往的男友很多,梁政委出身軍政機關,世事保守,與她談不上和睦。

我在電話中陷入沉默,她問我出了什麼事,我說這個梁小姐,似乎借著父親與喬蒼的往來,有些不安分,要釣我的凱子。

她笑說喬先生的樣貌地位,對女人來說是最好的春藥,根本不需要他主動出擊,就足夠你折騰了。

她大約往地下車庫走,傳來的高跟鞋響非常清晰,回音很重,“權貴是一顆糖,味道香甜,顏色誘惑,可吃它的代價也很慘重,它有很大風險要長蛀牙。蛀牙很痛,而且長出就很難擺脫,它會時不時疼兩下,讓你痛苦,就算不疼,它也膈應著你。”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兩日後的周末中午是梁政委壽宴,我和周容深約定好陪同他出席祝壽,我在房間梳妝打扮後正要前往,他的秘書也恰好抵達別墅外長街等我,我拎包下樓看到喬蒼仍坐在沙發,慢條斯理泡茶,看書,我有些詫異,“這麼沉得住氣?時辰已經到了,再不動身可遲了。”

喬蒼垂著眼眸,在水麵散碎的茶葉上流連,“來不及什麼。”

我蹙眉,“梁政委大壽,你連麵都不露?”

他笑說賀禮已經送過去,沒必要湊熱鬧。

這倒是有趣,喬蒼與梁政委來往這麼密切,不過為了收買人心,拿下這把保護傘,從此對官場的血雨腥風波動變數高枕無憂,他的大壽喬蒼竟不去捧場,或許他打算暗中發展這條脈絡,才會低調躲避。

我故作猜不透,笑說那我去了,盛況我會向你彙報。

我換了鞋子,對著門口長鏡整理儀容,保姆拉開門送我出去時,他在我身後忽然說了句,“記得回來的路。”

我一怔,腳下停頓,側過臉看他,“喬先生怕我跑了?”

他似笑非笑飲茶,“何小姐不會嗎。要不是我床上實在讓你滿意,你早跑了。”

保姆低下頭悶笑,我朝他狠狠呸了口,緋紅一張臉離開。

周容深在門口停泊的軍用吉普內等我,我上車才發現他竟穿了一件寶藍色綢緞麵兒的滑皮西裝,格外醒目英俊,璀璨奪目,他極少穿黑白和銀灰之外的顏色,年紀和身份擺在這裏,稍有一絲豔麗都會格外輕佻,不持重,我失神了幾秒,“怎麼,遇到好事了。”

他原本眯眼休憩,聽到我問話,才慵懶睜開眼,“沒有。”

他察覺我視線在他衣服上流連,輕笑一聲,“這樣場合女子多。”

我恍然大悟,知道他玩笑,也配合著一起,“你這副樣貌,全場女子已婚未婚的都任你挑,被你勾走了魂兒了。”

他笑容微微收了收,再沒有開口。

車抵達酒樓外,武警打開門,列隊紅毯兩側,陸軍儀仗正在現場維持秩序,看到副部長的座駕,立刻迎上敬禮,轟轟烈烈的場麵吸引了不少賓客矚目,都紛紛站立,等待稍後打招呼,我挽著周容深下車,他麵容維持莊重而得體的淺笑,嘴上小聲喊,“周太太。”

我嗯?

他又喊,仍沒有下文,我問他怎麼,是我今天有哪裏不好嗎。

他說不是,隻是想多喊兩聲,過了今日再不能這樣稱呼你了。

我來不及深思他話中深意,隻覺得心頭苦澀,恰逢午後兩點鍾,陽光最炙熱濃烈的時刻,虛幻的金芒籠罩住他的臉,他的身影,將他吞噬成淺淺淡淡的光暈,我也同樣被虛化模糊,我垂下眼眸,凝望和他緊密交纏的手臂,在世人眼中,我和他如此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就像一對璧人,這場景也曾有過無數次,我所有的世麵,所有的尊貴,都因他而有,也到底要終止於此了。

宴廳內得到消息的梁政委親自率領一些職務頗高的賓客迎接,不過未等他們出門,我和周容深便進入,正好碰頭,由於知道隱情,明白這位高官私下和黑道的勾結,對白道同僚的算計,我對他毫無熱情,微微頷首道了一聲賀詞,便退居周容深身後。

梁政委和他握了握手,“周部長這樣繁忙,竟也親自帶夫人到場,令我這壽宴蓬蓽生輝。”

“梁政委是老革命,老前輩了,是我的楷模,也算我半個師長,您的壽宴於情於理,我身為晚輩後生,都沒有不出席慶賀的道理。”

官場人把顏麵看得比性命都重要,幾句高捧的話,自然是眉開眼笑,梁政委對身旁左右的人介紹,“這位周部長,你們應該比我更熟悉,聽說是聽說,私下卻沒有多少往來,機關不對口嘛,你們工商質檢局的,哪裏碰得到公安。他剛剛從金三角凱旋而歸的大功臣,最上麵親自下批文表彰,對他十分器重,未來還有得高升,咱們廣東之光啊。”

眾人立刻又轉向周容深道喜,對他一番諂媚奉承,他僅僅是點頭之交,其淡如水,並沒有和他們深識。

幾杯酒過後,梁政委叫上周容深避到一側,“最近廣東很太平,你交接了市局的公務,也可以盡快趕回北京,公安部需要你。那些個副部長,不是我瞧不上,都是一群糊塗蛋,臥底的買賣輪到他們頭上非得嚇得尿褲不可,誰也不及你這份膽量和氣魄,我打心眼裏懶得與他們接觸。油腔滑調,一股子仕途的臭氣。”

我不動聲色抬眸,對他急著驅走周容深目的了如執掌,其實離開也是好事,遠離這糾紛漩渦,官黑抱團威力極大,周容深再大的權勢,沒有同僚幫襯,也不過光杆司令,不占優勢。

周容深並不知道梁政委已經和喬蒼廝混到一起,他隻以為對方要獨大而已,所以語氣很平和,“梁政委不必為我操勞,這邊事情還多,我暫時回不去,已經和部長打過招呼,他很支持我,需要我調遣,我再走就是。”

梁政委笑容有些虛假,嗬嗬了兩聲,“也好,與你一同幹政績,我心裏踏實。”

他們碰杯飲酒,一群官夫人此時從角落的噴泉後走出,正嬉笑聊著西街的美容院出了事故,給某位富太太把玻尿酸打成了去脂膏,那臉啊,現在都瘦成了骨頭架子,五官都凹進去了,嚇得她男人看她一眼都噩夢連天。

“所以出軌了?”

“瞧這話說的,四十歲以上的富豪,哪個守著老婆孩子熱炕頭啊?別說出軌了,火車頭都掉在懸崖裏了。”

她們笑聲很大,走在最後頭的孟太太瞧見了我,捅了捅她們手肘,朝我努嘴,為首的夫人立刻招呼我,看架勢我不過去,她們也要過來,我隻好從侍者那裏要一杯溫水,看上去很像白葡萄,裝腔作勢蒙混過關而已,我笑盈盈靠攏,孟太太擠出來握住我的手,“周部長死而複生,是政界的大喜事,整個公安機關彌補了一筆天大的損失,想必周太太也非常歡喜,今日瞧您比往常春風滿麵,小別勝新婚,一定是被滋潤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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