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 把孩子打掉(3 / 3)

他忽而收緊指尖,我下巴幾乎被捏得變形,我喊不出疼,因為牙齒分開,舌尖不斷抽動,隻有嗓音能發出些許嗚咽。

“有人告訴我,你根本不愛我,即使曾經有,現在也盡數轉移到別人身上。我很可憐,很可悲,即使我坐擁天下公安大權,也得不到自己妻子的回心轉意。”

我眼底浮現一層厚重的仿佛霜雪結冰般的驚恐,我倉皇搖頭,艱難擠出一聲不。

他停頓了數秒,禁錮我下巴的手掌終於鬆開一些,他目光觸及上麵烙印下的紅痕,“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我終於得到解脫,身體無力癱軟在牆壁,依靠磚石的支撐才沒有跌倒。我在他逼視下緊咬嘴唇,心裏百般猶豫,我知道一旦錯過這個時機,我再開口隻能更激怒他,可如果現在說,這個夜晚注定天翻地覆,我會得到比剛才更恐怖的待遇,我不確定周容深暴怒之下,會否讓這個孩子胎死腹中,會否激憤崩了我。

他為我冒著翻船的風險,抹掉了我所有罪惡的案底,我現在衝入了進退不得的絕路,早已騎虎難下。

我並非不惜和周容深反目為仇也一定要留下喬蒼的骨血,而是再失去這個孩子,我這一生能不能再有都未可知。將化驗單送去別墅的醫生來去匆忙,可我聽到喬蒼在書房和他通電話,他說這孩子倘若保不住,我以後很難受孕。

喬慈出生是難產,我險些血崩,後來顧不得休養,把自己當成鋼鐵人,迅速投入到顛覆常府和金三角的爭鬥中,身子骨早垮了,我從未做過一個好女人,好妻子,我半輩子都和壞打交道,我隻想留住這個骨肉,讓她平安降生,盡母親的責任,令她擁有到這世上看一眼的權利。

權衡利弊後,我果斷搖頭。

周容深笑得意味深長,“的確沒有嗎。”

我斬釘截鐵說沒有。

他眯著眼睛,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是否相信我的說辭,他這樣靜默凝望我良久,陰惻惻開口,“何笙。什麼都不要隱瞞我。我痛恨背叛和欺瞞,你已經做過第一件,永遠不要再觸碰第二件,記住嗎。”

我心口窒了呼吸,視線也凝聚,一塊碩大的青石板橫向砸下,密不透風遮蓋,四麵八方所有縫隙都堵塞,我很快被這樣的撕裂感折磨得慘白鐵青,連抬頭看他臉孔的勇氣都消失殆盡。

他解開綢衣絲帶,脫下赤裸半身,“明天我離開特區,去北京,你和我一起。”

我一愣,“北京?我去做什麼。”

他撚了撚手指遺落沾染的煙灰,“去見一個人。他夫人非常喜歡聽戲,時常會請名伶去府上戲台唱兩出,約一些高官太太陪坐。這種官場應酬越是位高權重越是不可避免,我也不希望你涉入這些勾心鬥角,但是我有夫人這件事別人都很清楚,與其等她開口索要你,不如直接堵上她的嘴。”

周容深早已今非昔比,能讓他惟命是從不敢回絕的人,一定是他的頂頭上司,我問是公安部長嗎?

他否認,“是上一屆的曹副常委。”

我眉骨怦怦直跳,“就是你那位姓曹的朋友的父親?”

周容深似乎清楚我和曹荊易的往來,他沒有驚訝,更沒有質問,隻是淡淡嗯。在從喬蒼口中得知曹荊易的背景後,我特別托人打聽過,他父親曹柏溫,第一副國級,在任時的官職僅次於幾位正國級,十分顯赫,真正的高門貴胄,雖然退休了,可勢力還在,而且遍布多處,他已經不掌管這些仕途公事,忽然邀請周容深入府,我自然不會認為僅僅是他夫人想要我陪同聽戲那麼簡單。

官場的應酬,十成占十成都是出於某種目的或者利益,要麼是真心實意,要麼是威逼利誘,這條道上的複雜和水位,幾乎深不見底,能爬到廳部級已經是玩弄城府的老狐狸了,達到國級的,一個字一個眼神都是陷阱和利爪。

我私心根本不想去,倒不是我發怵,官場應酬我見識得多了,基本的得體和滴水不漏我還辦得到,隻是我和周容深出席的場合越多,人前表達的琴瑟和鳴恩愛扶持越美滿,分道揚鑣的那日到來,惡劣龐大的傳言和影響會鋪天蓋地無可抑製,我支支吾吾找借口,試圖讓他打消帶我去的念頭,他手指停在腰帶上,語氣寡淡說,“孕婦一樣可以坐飛機,一樣可以應酬,飲酒我會為你擋。”

周容深這句話,仿佛一把從天而降的巨斧,刀叉,很狠劈在我頭頂,刺入進來,從頭到腳一擊貫穿。

我來不及感受巨痛,血液便徹底凝固,從體內迅速蒸發,好像被什麼東西溶蝕掉,我隻剩一張皮囊,空空蕩蕩,連骨頭都粉碎為灰燼,隨風湮滅。

我張著嘴失了聲,錯愕凝視他,他雲淡風輕走向浴室,將壁燈打開,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他的身影,他緩緩關門的同時說,“離開特區散散心也好。把該忘的人,該忘的事,都從腦海清除掉。月份還小,滑胎不會傷身,我會聯絡北京的武警醫院,悄無聲息把他打掉,隻要你聽話,以後我待你如初,什麼都不會改變。”

目前是喬,何,周在正文結局後的番外,生活部分,等三人感情塵埃落定,就是男主視覺的番外,喬蒼番外在這部分結束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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