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 把孩子打掉(2 / 3)

角落穿豹紋皮裙的小姐恍然大悟,“難怪前不久我侍奉的華茂老總說,喬總拋棄自己重病的前妻,想要娶周太太,可沒想到周部長竟然死而複生,他和夫人的婚姻依然生效,這種權貴啊,離不離都在他一念之間。”

一名清秀的短發女郎將下巴抵在正中間的小姐肩膀,有些感慨說,“肯冒著身敗名裂的風險為情人離婚,這樣的深情厚誼,如果我是周太太,我哪怕絕食相逼,也一定要跟喬總走。”

小姐手指支住她額頭,嫌棄將她推開,“你蠢嗎?周部長也曾為周太太拋妻棄子,在特區鬧得沸沸揚揚,省廳還差點借著這個由頭把他停職,胡廳長包了我兩個月,公安那點內幕我什麼不知道。周部長是白道的大爺,他擔負的風險比喬總大得多,很可能把整個仕途都搭進去。如果咱們攤上周太太這個位置,隻怕還不如她做得周全。”

她頓了頓撩頭發嗤笑,“豪門裏的女人有幾個能當家作主的啊,不過是玩物和附屬品,男人想要就甭想逃,男人厭棄也甭想留。”

我將目光從她們身上收回,一聲不吭擠出人群,離開會所。

如她們所說,我和容深這五年,感情也好,婚姻也罷,從沒有我半點主導的資格,我對他的安排言聽計從,生活在他的喜怒無常中,小心翼翼跟隨順服他,仰望他高高在上的光芒。我們並不平等,他打罵我都是理所應當,我是他包養的金嬌,即使在婚後,這樣強烈的失衡從屬的感覺也一直揮之不去如影隨形。

他淩駕在我之上,一手掌控我的人生,我沒有說不的權力,我唯一的放縱和掙脫,就是愛上喬蒼,出軌背叛他。

就像是被壓迫禁錮久了,那一絲瘋狂的叛逆。

喬蒼是真正縱容我的一切,他甚至讓我橫行在他之上,可以肆意想如何殺他,算計他,折磨他,而心底那長久的壓迫與受控的自卑,讓我在死而複生的容深麵前,膽顫心驚,根本不敢說結束。

周容深那句他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的毒誓,令我整個人渾渾噩噩,心髒的跳動也停了幾秒,我失魂落魄回到別墅,保姆端著桂圓參湯正從廚房走出準備上樓,她發現我從門外進入,頓時驚訝不已,“您什麼時候出去的?”

我一言不發,換了鞋子呆滯往樓梯走,她追上來將溫熱的湯碗遞給我,讓我喝了再休息,我看了眼水麵浮蕩的桂圓肉,“我喝不了這個,以後別熬了,牛奶就好。”

保姆一頭霧水,“夫人不是體寒,需要參的陽氣調理嗎?我記得您說喜歡桂圓參湯,不喜歡泡茶也不喜歡熬粥,您說桂圓甜,可以遮蓋參的苦味,我特意加了許多顆。”

“我改了嗜好,以後桂圓,薏仁米,這些東西統統不要加入食材中,多放點阿膠。”

我留下這話走上二樓,她在我身後愣神,遲遲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我口味大變。

我毫無知覺空氣內彌漫的濃烈煙霧,近乎靈魂出竅,邁著困頓疲倦的步子踏入臥房,我反手關合的霎那,忽然驚愕回神,房門始終是開著的,在我沒有進來時,就滲出昏暗的燈光。

我下意識看向陽台,果然搖曳的窗紗內,虛掩了容深的背影,他負手而立,腳下煙頭雜亂,夾在玻璃與藕荷色的紗簾之間,他麵朝夜色闌珊的長街,無聲無息,對麵高樓聳立,鍾聲敲過十二點,走向次日淩晨。

我嚇了一跳,臉色也跟著泛白,半響才結結巴巴說,“你回來了。”

我以為他離開會所肯定去市局,責罰馬局長辦事不力,連自己管轄地盤上一起黑幫暴力事件都不敢過問,堂堂公安被喬蒼壓得這麼狠,將怒火都如數發泄在下屬身上,完全沒想到他在我之前趕回,正好將我離開別墅抓個現形。

他丟掉指尖半支沒有吸完的煙,仍背對我,聲帶被熏得有些沙啞,“你去了哪裏。”

我不敢確定他有沒有跟蹤我,或者說,以他的多疑和睿智能否猜中,所以如實回答去了江南會所,末了補充一句跟在你後麵到的。

他拉開窗簾,將他身影全部露出,“去會所做什麼。”

他平靜又低沉的嗓音令我心驚肉跳,一種前所未有的不安和驚慌席卷而來,“我不放心你,我覺得有詐,喬蒼從不直接出手料理鬧場子的不速之客,這是第一次。”

“你擔心炸什麼。”

我舔了舔唇,他咄咄逼人的語氣,我已經預見他瀕臨崩潰的怒意,“我擔心會所根本沒有出事,是哪股子惡勢力,知道你回特區,脫離了公安部的警衛保護,要對你下手報複。”

他發出一聲悶笑,“不是擔心我去了之後,要為難他嗎。”

我原本正呼入一口氣,因他這句而止息,憋在了胸腔,吐不出也咽不下。

他緩慢轉過身,他穿著一件白色綢衫,下麵是灰色絨褲,橘黃色燈火也沒有將他周身散出的冷意變熱,反而在碰撞下更陰森了一重。

他朝我逼近,我本能後退,我急忙解釋說和喬蒼沒有關係,我很怕,怕你被挖坑暗算,你的功勳越大,職位越高,這樣的恐懼感就會越深…

我還未曾說完,周容深已經將我逼到牆角,我退無可退,他高大身體傾覆下來,黑影把我籠罩其中,“僅僅是擔心我。”

他伸出手,溫柔摩挲我的臉,他每一下觸碰,都好像在極力克製什麼,我不由自主輕顫,他察覺到我害怕,臉色陡然變得更陰沉,“你畏懼我,愛人之間,不是應該享受這樣的親昵和撫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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