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我很想你(3 / 3)

他頓了頓,“為一個女人,即使是自己妻子,冒著賠上前途的風險,也過於大了。”

周容深拿起警帽戴在頭頂,起身拍了拍胡廳長肩膀,“利益是你們的軟肋,你們為了這根軟肋,可以打破底線獲取錢財,而我的軟肋,就是我夫人,我為她也同樣什麼都敢做。”

我心口一震,手指仿佛觸了電,不受控製顫抖,麻木,半響沒有回神,直到周容深走向門口,察覺我沒有跟上,回頭看到我仍舊愣著,朝我伸手喊何笙,我這才驀地回味過來,匆忙挽住他手臂離開市局。

周容深將別墅內的老保姆送回家養老,換了一個手腳麻利更年輕些的,保姆第一次見我,不了解我的習慣,周容深對她交待了我飲食口味,早晚必須進補的食材,以及顏色飾品喜好和厭惡的東西,再三叮囑她凡是夫人不喜歡的一律不許出現在餐桌和房中。

他對每一樣仍記得清清楚楚,毫無遺漏,我問他怎麼一點都沒有忘記。

他指了指自己心髒,笑說,“都刻在裏麵了,想要忘也很難。”

我掌心按壓在腹部,綢緞被抓出一縷縷褶皺,已經滑到嘴邊的話,忽然泛起酸楚,酸得近乎落淚,最終也沒有說出口。

我白天連飲三杯酒,寶姐不知我懷孕,這事我誰也沒說,喬蒼現在很多麻煩還沒徹底解決,或者說他永遠也解決不了,之前兩胎過分高調,鬧得人盡皆知,也給了別人下手的機會,也許緘默不語反而是保住的最好路子。

正因寶姐毫不知情,所以根本沒有幫我擋酒,我硬生生扛下了半斤,這幾年應酬場上酒量練出來了,當時不覺得怎樣,過後胃裏的燒灼感才開始翻滾,我伏在水池嘔吐了一陣,找保姆要了幾顆山楂壓一壓,才總算止住。

周容深入夜十點多結束公事回到臥房,我剛好在幾塊酒精棉塗抹了藥膏,招呼他坐在床上,把衣服脫掉。

他穿著藏藍色睡袍,肩膀和胸口赤裸,皮膚散發沐浴後淡淡的幽香。他沉默注視我,並沒有解開束帶,我拿著棉簽轉身,發現他未動,幹脆伸手扒掉,他腹部舊時的刀疤更加淺淡,白霜猶在,卻添了幾道新的,仿佛猙獰的蜈蚣,蜿蜒曲折沿著肚臍向人魚線沒落,看切口不出一月,棱角還是結咖後的紅色。

我大吃一驚,“什麼時候添的?”

他試圖拂開我的手,合攏上衣襟,被我直接搪塞,我音量更尖銳問,“你不是說你的新傷舊傷都好了嗎。”

他眉眼含笑,打諢應付我,“臥底身份暴露時,被老K手下堵在了倉庫,突圍出來挨了幾刀,傷勢不嚴重,你看刀疤好像很深,其實隻是破了點皮兒。”

在毒窟裏埋伏的臥底,一旦暴露必死無疑,周容深算是靠著一身功夫逃出來了,雲南的緝毒警時常有被東南亞毒梟砍了腦袋,或者挖了心髒當禮物送回去示威的,更或者被為了狼狗,猛獸,下場慘不忍睹。

我蹲在他麵前,輕輕塗抹那些傷口,他還是在騙我,這些傷口入肉三寸,當初砍下去時,一定觸及了白骨,才會縫合這麼多針,傷疤這麼深。

我哽咽問他以後還會出危險的任務嗎。

他說你還會擔心嗎。

他這話令我心口刺疼,我將棉簽狠狠按在其中一個圓孔上,似乎是槍傷留下的痕跡,我沉著臉轉身要走,他倉促握住我的手,溫柔哄我,“我不說了,這樣的話我不說了。”

他無聲無息擁抱我,灼熱清冽的氣息逼近,瞬間把我吞沒,“從前不覺得,這兩年在外麵漂泊,徘徊在鬼門關外,終於知道有你在家裏為我擔心,等我回來,是多麼美好的事。我願意用一切交換,讓它維持下去。”

我在迷離誘惑的燈火中和他相視,他忽然將我身體用力貼向他懷中,毫無征兆仰起麵孔深吻我的唇,我忘了闔上眼,就那麼錯愕失神睜著,鼻腔充斥他的味道,充斥他的呼吸,他滾燙濡濕的舌尖抵進我口中時,我聽到他沙啞說,“何笙,太久了。我很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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