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1 / 3)

我離開賭場回到住處,喬蒼正換衣裳,準備去見一位在當地頗有聲望的朋友,他透過鏡子看到我臉上的歡喜,問我怎麼。

我踮腳古靈精怪跳過去,從背後擁抱他,像一條糾纏的柔軟的水草,指尖撥弄他衣扣,笑得媚態橫生,“你猜。”

他握住我的手,沒有駁我的好興致,配合我思索良久,“是不是來的路上,有人誇讚何小姐美貌。對女人來說,這是最值得歡喜的事。”

我洋洋得意,隔著薄薄的襯衫在他心髒處打轉兒,“誇我美貌的男人那麼多,我早不放在心上。這原本就是事實,有什麼值得欣喜。”

他挑眉輕笑,“猜不出。”

我勾住他領帶,將他從背對我變成麵朝我,我仰麵盯著他英俊秀朗的臉孔,“我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那群虎視眈眈要暗算你降服你的人,即將自顧不暇,他們的一點點失誤,不知多少人要陪葬。”

喬蒼聽完我這番話,臉色隱隱生冷幾分,“你做了什麼。”

我將被他握住的手緩緩抽出,“當然是令人歎為觀止我心思縝密魄力深厚的大事。”

他沉默喘息了一陣,撣了撣我臉上被汗水浸花的紅妝,語氣平靜又威懾,“不論目的,隻說你做的這件事,是不是闖禍。”

自然是闖禍,而且是彌天大禍,滔天罪惡,如果不是被逼到這個份兒上,我絕不會狠心牽扯這麼多無辜。

我一言不發,從他懷中掙脫,他不由分說,手掌將我腕子死死扼住,“保護好自己,我不允許你冒險,如果你不聽話,我就讓人送你回去。”

我將他甩開,容色猖獗,“除了這個,喬先生還有其他威脅我的籌碼嗎?”

我朝他趾高氣揚扮鬼臉,“你若降得住我,早就降了,既然沒這點道行,嘴巴就別逞能。”

他被我伶牙俐齒囂張暴戾的模樣逗笑,目光落在我佩戴戒指的無名指,“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現在不知還有沒有反悔的餘地。”

我舉起手搖晃,幾顆潔白的糯米牙在光束下泛起晶亮剔透的漣漪,“來不及了,上了我的賊船,休想下去。”

喬蒼走之前告訴我今夜十有八九不歸,要陪那位朋友在珠江娛樂城應酬,對方很是貪色貪杯,不盡興恐怕不會散場。

黑白博弈的如此緊要關頭喬蒼接觸的人一定是非常有利用價值的人,我叮囑他萬事小心,送他上車離開後返回房間。

阿碧晚上十一點多從後門進入,我險些沒有認出,以為是歹人,差點和她拔槍對峙,直到她摘下麵罩露出臉我才鬆了口氣。

阿碧穿了一身黑色綢麵兒的夜行衣,整個人十分煞氣,腳腕和手腕被手指粗的麻繩絲帶緊緊束起,裏麵加了金甲防彈,進出條子密集的地方,要時刻準備好槍戰和逃生,武裝是保命的盾牌。

她什麼都顧不上說,徑直走向桌子斟了杯水,似乎渴急了,臉色也有些不好看,我推開玻璃,悠然自得修剪窗外蔓延到陽台上參差不齊的花枝,“消息傳遍了嗎。”

“被壓下了,這是條子控製嫌犯失誤的醜聞,不會任由流傳發酵。”

我嗤笑,“再怎麼隱瞞,犧牲的下屬那麼多,大樓著火,爆炸聲也聽得到,總歸要流言四起。隻不過條子有本事遏製,不至於太沸沸揚揚,夠他們焦頭爛額一陣子了。”

阿碧在我身後沉默半響,“省廳大樓…完好無損,隻是後麵的二號審訊廳炸了。”

我拿剪刀的手猛然僵滯,不可置信扭頭,“隻是炸了審訊廳?大樓竟然無恙?”

阿碧點頭,她顯然也沒想到比我預計效果弱了這麼多,幾乎陰差陽錯,表情變得格外凝重,“二號審訊廳是專門用來審訊重案要案的犯人頭目,一般抓捕了大毒梟,都要移交給緝毒大隊,省廳打算出風頭,又是親自接到匿名報案,所以直接帶回自己地盤,當時所有警力都集中在一號審訊廳,料理景洪那邊兩夥黑幫鬥毆交火的案子,還有從緬甸倉庫清剿出的五百公斤罌粟粉,二號值班的就幾個條子,都是空的。審訊廳和省廳辦公大樓間隔數百米,又有水泥加固牆壁,爆炸威力被削減很多,沒有穿透過去。”

我麵容垮掉,“所以呢?”

阿碧不敢和我對視,她低下頭小聲說,“所以隻死了六個條子,三個馬仔,消息被封鎖。”

我咬了咬牙,控製不住怒意,將剪刀狠狠扔在地上,這一次失手再想二度算計就難了,條子一定會打起一百二十個精神應對,在支起的眼皮底下生事無異於自取滅亡。

我本以為這籌謀萬無一失,沒想到毀在一個單獨開辟的審訊廳頭上。

廣東省廳都沒有這麼繁複的內部構造,我隱約覺得是條子有意防備這一手,喬蒼心狠手辣,他什麼都做得出,條子興許為了防他,最後卻擋了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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