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說是,扭頭看向窗外,擺出沒有興致說話的姿態。
黃毛嘟囔了一句真他媽逗,沉著臉悶聲開車。
我沒讓他開進小區,他停在街道邊上,我下車委托他向喬蒼說聲謝謝。
他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後對我的態度急轉直下,他沒好氣說何小姐這聲謝謝我就不轉述了,有的是機會。
他撂下這句一踩油門車瘋了似的躥出去,輪胎和地麵摩擦出一陣火苗,我站在嗆鼻的揚沙中咳嗽了好半天。
我回到別墅保姆正在客廳等我,她將鞋子拿給我換上,問我去了哪裏,我說見朋友,她有些懷疑,沒敢深問。
我上樓洗了澡剛想睡,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車響,很快熄火。
我趴在窗戶朝庭院中看了一眼,是周容深的黑色路虎。
他從後座走下來,身形有些搖晃,像是醉了,我沒想到他這麼晚還回來,我以為他會留在喬蒼的賭場找個發牌小姐睡了,第二天直接去市局上班。
我穿好睡衣飛奔下去,秘書攙扶他走進來,“何小姐,周局晚上應酬喝多了,我市局還有任務,您夜裏多費心。”
我和他一起將周容深攙扶到沙發坐下,蹲在地上給他脫鞋,周容深和往常喝醉不太一樣,雙眼血紅,臉色有些白,一直握著拳頭,額頭和太陽穴暴起一條條青筋,模樣很恐怖。
我伸手去脫他的西裝,當我觸摸到他的身體才發現他冷得像一塊冰,喝多的人體溫升高,應該是滾燙的,周容深卻寒得嚇人,我手指迅速縮回來,“你喝了多少酒,是不是不舒服?”
他低頭凝視地麵,胸腔一陣陣喘粗氣,一個字不說。
我拎起皮鞋放在玄關,進入廚房接過保姆熱好的醒酒湯,周容深已經換了姿勢,他兩條腿劈開,手肘壓在膝蓋上捂住臉,看上去不隻是疲憊,似乎有些憤怒。
我蹲在他麵前,舀了一勺吹涼,喂到他唇邊,“喝了醒酒湯我上樓給你放洗澡水,一會兒幫你搓搓背。”
他喘息忽然止住,兩隻手緩慢從臉上移開,一雙眼睛更紅了,他用非常冷漠沙啞的聲音說,“你今晚在哪裏。”
我心裏咯噔一跳,拿著勺子的手也晃了晃,險些把湯潑在他身上,周容深非常敏感捕捉到了我的慌亂,他忽然握住我的手,控製我的力度將湯倒回碗裏。
我竭力保持鎮定,“我去找朋友要回耳環,順便吃了點夜宵。”
他表情極其陰森,“是嗎?”
我咬牙說是。
他猛地朝前傾壓過來,鼻尖貼在我臉上,他嗬出的酒氣濃鬱衝天,“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今晚去了哪裏。”
我確定喬蒼的賭場沒有攝像頭,即使有也不可能允許周容深調出來,我回來比他早,他根本不會看到我,搞刑偵的都擅長誆詐,有的沒的先轟一通,我麵不改色說我剛才就是實話,耳環已經要回來了,就在房間。
啪地一聲,我眼前噴濺起一片水花,湯碗從我手中飛出去,重重摔在地板上,發出驚心動魄的碎裂聲,我嚇得臉色蒼白,我甚至沒有回味過來到底因為什麼惹怒他,他已經狠狠掐住我脖子,“何笙,我寵了你兩年,沒想到你是這麼不知滿足放蕩無恥的女人。”
他手上力道越來越緊,我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他瞳孔裏是我漲紅的驚懼的臉,和我拚命要掰開他手指得到空氣的猙獰。
“心在曹營身在漢,你哪來的膽子背叛我。我可以讓你過好日子,把你捧到天上,也可以讓你回到做男人性奴的時候,推你下地獄。”
他另一隻手在我臉上緩慢劃過,“我給了你機會,你為什麼不承認。有幾個女人身上是你的味道,你以為我聞不出來嗎。我警告過你,如果你髒了,我就崩了你。我周容深絕不允許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染指。”
他扼住我脖子的手猛地一掀,緊接著喉嚨一股翻江倒海的猩甜,迅速蔓延到口腔,臉頰火辣辣的燃燒起來,巨痛使我麻木,一度失去了知覺。
這一巴掌周容深毫不留情,打得我天旋地轉,我仿佛一片羽毛從桌上飛離,墜在碎裂的玻璃碴上。
手心,鎖骨和大腿都被刺入割傷,我嗅到空氣中散開的血腥味,撕心裂肺的疼痛令我眼前一陣黑一陣白。
周容深坐在沙發上,他怒氣未消,隔著一張茶幾注視我,“喬蒼和我談條件,要我把你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