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裏是戲謔。
當他含住我時,我猛然清醒過來,抬起膝蓋用力撞擊他胯部,他非常敏捷躲開,大掌抓了一把,十分情色說,“你有反應了。”
我羞憤難當,朝他揚起手臂,被他在空中攔截住,他另一隻手在我身側一晃,“我剛才幫你,怎麼也要收點酬勞,我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
他說完修長的手臂探到前麵,按下一枚按鈕,車發出一聲脆響,保鏢從外麵把門打開,我顧不上和他算賬,隻想迅速逃離這個危險猖狂的男人,我顫抖著整理好自己衣服,慌忙跑下車。
我不敢想如果剛才沒有製止他,他會不會真的在車裏就上了我。
我驚慌失措衝上寶姐的跑車,她已經恢複過來,正給自己的傷口塗藥,她見我臉色蒼白問怎麼了,我結結巴巴說剛才絆了一跤。
她疑惑看了看我跑來的方向,喬蒼的車緩緩駛上街道,但沒有立刻開走,像是在等誰,寶姐坐在駕駛位發動,在兩輛車擦身而過時,黑車後座搖下了半截車窗,露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腕表射出一縷銀光,那隻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沒看清掌心是什麼東西,車已經飛快開走。
我捂著劇烈跳動的胸口,似乎還能感覺到他舌頭在上麵輾轉吮吸的柔軟,寶姐一言不發在旁邊看著我,等我發現車已經停下,麵前是一棟棟居民樓,我問她是到了嗎。
她推門下去,我跟在她身後上樓,她這裏的房子是馬副局從一家地產商老板那裏貪汙得來的,直接寫了林寶寶的名字,他倒是沒虧待寶姐,用自己的權力在很多場麵上都罩著她。
我進去以後發現客廳沙發上有很多白粉,我特震撼問她你是不是吸毒了,她說偶爾吸兩口,沒怎麼上癮。
我拿了一包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我對這東西比較熟悉,麻爺就是販毒的,寶姐吸的是大麻,裏頭摻了搖頭丸磨的粉,勁兒不大。
大麻比冰毒好很多,那玩意最凶,是所有毒品裏唯一戒不掉的,就算當時戒了也會複吸,圈子裏有姑娘去澳門陪客戶賭博,客戶是大腕,百家姓裏扛旗的,在澳門吸食了很多冰片。
小半年的功夫就瘦得皮包骨,經紀人去戒毒所看過她一回,出來時臉煞白,她那種見過大風大浪的老鴇子都發怵的場麵,不用說也很恐怖。
我把粉扔進馬桶裏用水溺了,大聲警告她不要再碰這個,這是會死人的。
她站在酒櫃前倒酒,很平靜說,“我這樣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混不下去大不了洗白嫁人。”
她看了我一眼,“你會娶我嗎。沒孩子沒清白沒心。”
她感歎說,“別禍害那些好男人了,你當初入行不說過嗎,你就坑那些當官的,有錢的,不禍害老百姓。”
她遞給我一杯酒,我接過來喝了一口,是龍舌蘭,很烈的酒。
她終於把忍了一路的話丟出來,“你怎麼認識喬蒼的。”
我避重就輕把事兒跟她說了,她沉默了一會問我想死想活。
我問她什麼意思。
她鄭重其事看著我,“喬蒼這種人物,半條命握在閻王手裏,看著很牛逼,可一旦倒了,他身邊的人絕對沒好下場,條子不抓,死對頭也會暗中搞死。混黑道的爺一丁點人性都沒有,到了他這個位置,兩隻手全是血,不栽則已,栽了就爬不起來。”
我一臉平靜說我是周容深的情婦,別的男人和我沒關係。
她聲音很冷說這樣最好,別拿自己的人生開玩笑。
我喝完那杯酒,從寶姐家裏出來,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點了一根煙。
我不是不會抽煙,隻是沒在人前抽過,圈子裏的姑娘沒有不會抽煙喝酒的,就和娛樂界明星整容一樣,行業趨勢,不幹不行。
煙頭燃燒的火光在黃昏下閃爍的,我倚著冰冷刺骨的牆壁,覺得自己窮途末路。
這是一種很可怕的預感,從喬蒼這個男人出現的那一刻,這種預感就有了,來得措手不及。
是充滿肉欲和背叛的預感,現在變得更濃烈。
不管是他的人,還是他給我的感覺。
看上去迷幻美好,扒開這層糖衣裏頭是沒有解藥的劇毒,我承認他親我的時候我有些把持不住,如果我喝了酒,能用醉了當借口,我也許根本不會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