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一)(1 / 2)

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三個月,天氣漸漸涼了許多,一匹快馬踏著今年的初雪,橫穿過汝京,一路進了皇城,士兵從馬背上翻下,急急忙忙的進了大殿。

與此同時,時歌仍然禁足無念宮,想荊溟時便悄悄潛出去,去暗門陪著她,荊溟還在查那些事情,她也幫忙出出主意,如此這般,日子倒也好過。

隻是最近天氣越發涼快,這日裏還突然下起了雪,時歌有些畏寒,整日裏抱著湯婆子窩在床上,聽蕊心給她講話本,正是初雪這日忽然有個小太監過來,說皇上在禦書房等著,時歌心頭納悶,自己現如今還被禁足著,怎麼會突然召見?難道是先前的事情查清了?

心中雖然有疑惑,但還是立馬梳洗了過去,素雪擔心她涼著,又給她披了件披風這才送她出去。

迎著初雪到了禦書房,書房裏除了蕭正則,林裴澈、韓崢還有蕭靈均也在其中,看來除了她,他們也接到了皇上的召見。

看來今日這事還不小。

時歌心裏有了數,將身上的披風脫下來交給小太監,然後一一行禮問安,蕭正則神色嚴肅,卻還是點頭回應。

四人全都被賜了座,外頭風雪交加,這書房之內卻是燃了上好的碳,暖烘烘的,甚至有些沉悶,蕭正則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召見了他們四人,卻一直不曾開口,最後還是蕭靈均沉不住氣,開口問道:“皇兄,你突然召見我們,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蕭正則歎了一口氣,回答道:“今日有從邊關回來的將士,帶回了南疆的和親書,上書願能與我朝個親,從此兩國交好,再也不會以幹戈相見。”

南疆在邊關惹事不斷,雖然不曾危及根本,但如此長久的戰爭,仍然是勞民傷財,如今突然請求和親,自然對兩國來說都是好事。

林裴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如此也不算是壞事,南疆一直挑釁我國,如果能夠趁這個機會免除了心頭大患,百利而無一害。”

蕭正則也是這樣想的,不過讓他憂心的卻另有其事:“能夠平息南疆戰亂自然是好事,隻是這和親的人選難以定下。”

和親人選的確要好好斟酌一下,林裴澈沉思片刻,將目光落在了蕭靈均的身上:“南疆和親,若是大臣親王之女應該是不合適的,皇上您膝下並無公主,歡儀公主作為您的嫡親妹妹,無論從哪個方麵看,公主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眼看林裴澈極力推薦自己,蕭靈均也有些慌了,連忙道:“皇兄!我不去!南疆那麼遠的地方,我要才不要去呢!”

蕭靈均貴為公主,出生極為尊貴,蕭正則也向來對她極為寵愛,況且南疆民風剽悍,蕭靈均這般嬌滴滴養大的小女兒,到那裏會受多少苦,已經不言而喻。

而且依著蕭靈均的性子,讓她遠嫁,她自然是不願的。

時歌從聽到蕭正則說起和親一事便一直沉默,她曾經經曆過這所有的一切,即便是今生再提起,也仿佛看到了自己前世慘死在和親途中的模樣,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一世的自己重蹈覆轍!

她急忙起身反對:“皇上,這事恐怕還是從長計議,我並不讚同林相的說法,公主是您唯一的血脈相連的妹妹,斷不能送羊入虎口啊!”

蕭靈均有些驚訝的看了時歌一眼,她先前害得她和荊溟不能回鎮峽關,還被雙雙禁足,她還以為遇到這樣的事她應該會落井下石才對,沒想到她居然為自己仗義執言!

和親固然重要,可正如時歌所說,蕭靈均是他唯一的妹妹,蕭正則正是因此而為難。

林裴澈卻不同意時歌所說,他正色道:“既然身為公主,那就得為國家和子民著想,很多東西都不再是個人可以決定的,和親勢在必行,也就如我所說的那樣,公主是唯一的最適合的人選。”

林裴澈這些年在皇帝身邊做事,頗為皇帝所信賴,他的話也讓皇帝有些動搖,蕭靈均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她仿佛看到了自己黯淡無光的未來,林裴澈將她公主的身份說得頭頭是道,她也無法反駁,如今,自己何去何從,都且看皇兄一念之間了。

而時歌隻知道,絕對不能讓前世的事情再次發生。

她再次開口:“必要要公主去和親的話,我也是公主啊”

她的話仿佛一顆投入平靜水麵的石子,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她不緊不慢,繼續說道:“要說身份,我是時向遠大將軍的嫡女,是正兒八經聖旨封的令儀公主,而且我在邊關生活了一段時日,對於南疆的風俗也比歡儀更加適應,”林裴澈皺著眉頭看著她,內心暗暗祈禱她不要惹火上身,但是時歌看也沒看她,鐵了心的繼續:“所以說,讓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