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鋪了軟毯,白玉簪上小巧的鈴鐺撞在地上發出的聲響幾不可聞。

時歌蹲身去撿:“這簪子怎的會在皇兄這兒?”

這隻簪子當時在宮中不翼而飛,但時歌心中約摸知道是在誰的手裏,難道……是他向皇兄說了此事?可他又是怎麼通過一支簪子就斷定了她和荊溟的事呢?

“不在朕這你還覺得它該在哪?!”見時歌不但沒有認錯的態度反而還研究起了簪子,這樣散漫的態度和蕭靈均真是如出一轍,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人省心!

蕭正則真是氣的扶額,遷怒的瞥了眼坐在一旁的蕭靈均。

而正打算出言奚落時歌幾句的蕭靈均被這一眼剜的頭皮發麻,想了想還是默默的將奚落的話咽了回去,換言道:“你們可知罪?”

時歌搖頭:“一支簪子而已,不知何罪之有。”

“嗬,這簪子難道不是你們的定情信物麼?!”蕭靈均咄咄道。

時歌挑眉:“定情信物?不知妙儀公主是從哪聽來的謠言,林相麼?”

“你不用狡辯。”蕭靈均輕哼一聲:“這簪子本宮一早就在荊溟身上見過,這樣的私物,你還敢說你們之間沒什麼?”

“當然有啊。”時歌毫不避諱道。

“公主!”荊溟身軀一震,猛然抬頭,卻見時歌也在笑意盈然的望向他。

那笑容宛如消融冬雪的春風,又像是壓製他的一道禁符。

沉吟了半晌,目光凝在荊溟的眉目間似是下了決心一般,直言道:“這簪子雖不是定情信物,但我喜歡他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你承認了?你和本宮的影衛……”

“皇兄,妙儀可以喜歡林相至闔宮內外人盡皆知,我為什麼喜歡他就是罪了呢?!”

“你胡說八道什麼!你、你……我怎麼就、就……”蕭靈均霍然起身,指著時歌氣的說不出話來。

她喜歡林裴澈的心意確也從來沒有隱藏過,但礙於林裴澈拒絕的態度也是顯而易見,是以即便人人都心知肚明卻也是不敢多一句嘴的。

雖說此刻沒有外人,可時歌突然將自己的事大刺刺的擺在了明麵上,還是讓蕭靈均氣白了臉,邁步向前就想和時歌動手。

“放肆!”蕭正則眼疾手快地將蕭靈均拉住,厲聲喝道:“朕真是把你們慣的都無法無天了!”

被蕭正則這一喝,蕭靈均也不敢造次了,乖乖的坐了回去,時歌也跪在地上垂眸不再言語。

空氣突然就陷入了沉靜,蕭正則看著台階之下撅著小嘴一副不甚服氣模樣的時歌,到底也是不忍過於苛責,於是看向一旁,沉聲道:“荊溟!你說!”

“覬覦主子,私相授受。”荊溟閉了閉眼:“是屬下對公主動了心,和令儀公主無關,屬下願意承擔一切罪責,望皇上寬恕公主。”

“皇兄!我們……”

“行了。”蕭正則抬手示意時歌不用再說。“司影如今傷重,荊溟,你便暫代門主一職,在暗門處理門中事物吧。”

這一處置相當於將荊溟禁足於暗門了。

“你——”蕭正則支著下顎正思考著該拿時歌怎麼辦。

覷到自家皇兄麵有難色,蕭靈均連忙出言建議:“時將軍和夫人都在邊關,山高路遠的,這次若不是司影剛好趕到怕是後果不堪設想。時歌既然被皇兄認了義妹,也正正經經的給了公主的封號,如今出了這種事,不如便留在宮中禁足思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