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端倪(2 / 2)

“東淵不過是個小部族,他們能有什麼事關重要的事情需要如此謹慎?”時歌想來想去也想不出林裴澈和一個住在深山裏的部族族長能有什麼勾結。

時歌手裏把玩著發簪一臉沒有頭緒的樣子,荊溟認得那簪子,正是昨夜林裴澈遣人送來的那支,想來公主定是真的喜歡,才會放在隨手可及的地方吧。

荊溟這樣想著,卻沒發現此刻他的目光有多麼的陰沉駭人。

“或許不止東淵族。”荊溟沉聲道:“林裴澈的書房中還有許多關於藩國部族的紀文。”因為在那個信使身上沒有找到其他的線索,許是下意識的習慣使然,荊溟去了一趟相府,在林裴澈的書房裏看到了整整齊齊的許多紀文。

“你……”私闖民宅去了?!時歌抿著嘴都不知道是該說他膽大妄為還是該誇他心思細膩。

荊溟也不在意這些,暗門做事一向百無禁忌,別說去探區區一個相府,就算是探個王府也不在話下。況且這樣的任務他做過不下百回,直覺告訴他這些紀文肯定和這次東淵族的事有一定的關聯。

時歌見荊溟神情肅然,發散的思緒又收了回來:“難道,你懷疑林裴澈他……”

“公主!公主!”門外踉蹌的腳步聲和急切的呼喚打斷了屋裏的談話。想到或許是半闕有了消息,時歌連忙拉起了荊溟一道迎了出去。

“怎麼樣了?是不是半闕找到了?!”扶穩了匆匆跑來的蕊心,時歌看起來比她還要激動。

時歌奕奕的神色看的蕊心呼吸一滯,要說的話頓時堵在了嘴裏,支支吾吾了老半天都說不出口,眼淚倒先啪嗒啪嗒的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笑容僵在了臉上,蕊心甚至能感受到時歌握著她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著,卻還不死心的問道:“別哭啊,是不是半闕受傷了?很嚴重?快帶我去看看!”

“歌兒!”時歌拉著蕊心就要往外走,卻在月洞門處被時楚攔了下來:“半闕已經……我們不去看了好不好?”

“半闕怎麼了?傷的很嚴重?”事已至此,時歌也知道他們的言下之意,漸漸紅了眼眶,卻不願意承認那個呼之欲出的事實。

時歌一邊掙紮著去掰時楚拉著自己的手,一邊喃喃:“沒關係,請太醫!讓劉院使來!不,讓太醫院的人都來!”

“歌兒!你冷靜一點!”時楚匝著她的雙臂難得的大吼出聲,總算是讓時歌暫時正視了自己。

“半闕是在常春園的灌木叢裏被發現的,我們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時楚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著該如何用詞才能不刺激到時歌,最終卻還是隻能歎息一聲:“已經死了。”

“不會的……你一定在騙我。”

這才過了多久?四個時辰?五個時辰?昨天夜裏半闕她都還在為著不能陪她一同去宮中晚宴鬧著小脾氣,她還答應了她,以後去哪兒都會帶著她……才這麼短的時間,他們,他們就都告訴她半闕死了?

“荊溟,你帶我去。”掙不開時楚,時歌轉而撲向身後的荊溟:“半闕是有武功的啊,她這麼會死呢?!他們都在騙我……”

時歌盯著荊溟,瑩白的小臉被淚水浸濕了大半,往日狡黠靈動的鳳眸此刻隻有化不開的悲傷,幾乎是懇求著要他帶她去看上一眼。

這樣的時歌,讓他心痛到仿佛窒息。

“荊溟,難道連你也不肯帶我去麼?”麵對時歌的責問,荊溟隻能別開頭不願去看。

那樣哀戚懇求的目光,他怕他承受不住。

“好……好……你們都不願意帶我去,那我便自己去!”踉蹌著推開荊溟,時歌轉身欲走。

時楚站在月洞門處還想再攔,卻見荊溟伸手自背後一晃,下一秒時歌的身體就突然軟倒下去,被荊溟攬在懷中。

半闕已死,時楚既然攔著時歌不讓她接觸屍體,想必是半闕的死狀可怖,看了隻會讓她更加難過。

荊溟自是不願意時歌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的,與其選擇帶她去見了屍體後看她難過,倒不如他親自動手讓她睡上一覺,哪怕時歌醒來後會怨他,但人已入土,也就能冷靜了。

知道時歌隻是暈了過去,時楚和蕊心才鬆了口氣。

時楚伸手想接過時歌,卻被荊溟輕巧避開。見他抱著時歌宛如捧著稀世珍寶般小心翼翼的模樣,時楚也就自覺收了手:“歌兒性子固執,醒來後知道你打暈了她,隻怕是……”

“無妨。”

若是能讓她心中順意,要打要罰,他受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