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隻是在提醒屬下,並沒有說別的。”
“提醒?他提醒你什麼?”時歌緊張道。
前世的時歌對荊溟並不關注,和親一事也不知道是林裴澈說服了荊溟還是強製扣押了他,當然她更偏向後者,畢竟依這一世她對荊溟的了解,他若是不能跟在她身邊去和親,至少也會讓她知道。她越是了解荊溟就越是覺得林裴澈在這背後肯定對他動了什麼手腳,因此發現荊溟沒有跟上來後,她就開始擔心林裴澈是不是趁機給荊溟灌輸了什麼不好的思想。
“提醒屬下——”荊溟當然不知道時歌心裏的這些小九九,以為時歌隻是疑心林裴澈,斟酌再三,還是淡淡道:“誰才是正主。”
她就知道!果然不是什麼好的思想!
“林裴澈!”時歌咬牙切齒的就想回去找林裴澈理論。他什麼意思?幫著蕭靈均來要人的?
“公主。”手腕被荊溟擒住,時歌回過頭,見他像是想說什麼,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林裴澈的話就像是一柄利劍,刺穿他自欺欺人的城牆,把他拚命想要去忽略、去遺忘的傷口掀開,時刻提醒著他他和時歌之間有著無法跨越的距離。
看著荊溟欲言又止的模樣,漆黑的瞳仁裏一閃而過的傷痛被捕捉,時歌多少也猜出了點原由,凝了須臾,還是輕輕歎了一聲,原本無處發泄的氣憤也在荊溟的堅持中軟了下來。
雙手抱過荊溟拉著她的那隻手臂:“你別聽他的,就算按先來後到我也是先來的那個‘正主’!”
時歌微仰著頭,似乎是怕荊溟真的被林裴澈的話影響,聲音都變得急切了不少。
夏日的衣衫單薄,他的手臂被時歌抱在懷中,甚至能感受到胸前的那團柔軟蹭在他的身上,自手臂而上都仿佛在被什麼灼燒。
“好。”
出口的聲音喑啞的連荊溟自己都嚇了一跳,時歌卻恍然未覺,得了他的答應,也忘了前一秒還要找林裴澈算賬的事,拉著荊溟就往屋裏走……
“荊溟。”
“屬下在。”
“你去幫我查一件事吧。”
……
自那日林裴澈把左桉炎帶走後,那廝似乎安分了不少,至少時歌再沒有在後宮中遇到他了。
時歌剛安生了沒幾天,轉眼便到了萬壽節的慶賀之日,左桉炎的事一放下,時歌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擱在了東榆帶來的那個女子身上,一連好幾日都帶著素雪蕊心她們幾個忙碌個不停。
“公主,各國使臣都已經在宮中安排妥當了。”蕊心附在時歌耳邊說道。
“嗯,那素雪,你先去準備吧。”時歌點點頭,吩咐道。
待素雪應聲退下後,時歌倚在軟榻上長長舒了口氣,蕊心搬了錦杌到榻前坐下,抱了時歌的腿放到自己懷裏輕輕按著:“公主這幾日似乎都沒睡好,要不趁著這會子功夫先養養神吧,不然再過兩個時辰就該準備著夜宴了。”
“是啊,費神的還在後頭呢。”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時歌倒也沒再說什麼,就著迎枕躺下。
許是這兩天忙著事當真累壞了,躺下還不過片刻,時歌就已經睡熟了,連半闕咋咋呼呼地推門進來都沒有被驚醒。
蕊心見時歌近日難得睡的這樣好,便屏退了下人免得吵擾了,丫鬟們自然是有心讓時歌能多睡一會兒,豈料這一個不留神竟還睡過了時辰,待前頭都來人催了,蕊心和半闕才恍然驚覺,匆匆喊醒了時歌換衣梳妝。
等好不容易緊趕慢趕的到了披露殿,各國使臣都已經獻了禮落了座,時歌這個時候才姍姍來遲,外頭公公尖細的通傳聲突然響起,當她的身影出現在殿外時無疑便成了眾人的焦點,左桉炎更是唇角一勾,輕佻道:“喲,令儀公主怎麼連皇上的生辰夜宴也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