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一直以為這個時歌雖出身將門武家,但脾性卻是個溫和的,想不到也能如此任性闖禍。

“這個時歌,有時候朕倒真覺得她和妙儀像的很!”就沒一個是讓他省心的。

“那皇上打算如何處置?”林裴澈試探道。

“林相以為呢?”蕭正則反問道。

林裴澈狀似發愁的搖搖頭:“假傳口諭、劫獄、擅自領人出憐宮苑,這每一項罪名可都不輕呐。”

見蕭正則仍舊一臉笑意,也知他並不想真罰了時歌,輕鬆道:“不過荊溟向來盡忠職守,蕊心也是從頭到尾不知內情。如今公主罰也罰過了,時歌去救出人來也挺好的,總不能真讓他們一個死在牢裏一個死在憐宮苑吧?”

“是啊,也是怪朕平日裏太慣著妙儀了。”踱步到窗邊深深歎了口氣:“罷了罷了。桂喜,去傳她倆過來見朕。”

“是。”桂喜應聲剛退到垂簾後,便聽見身後突然傳來聲響:“不必桂喜公公去傳,我自己來了。”

時歌自知她今日的這一番鬧騰是不可能不驚動蕭正則的。荊溟已經出了宮,她再想把蕊心也送出去是不可能了。思來想去,也就隻有主動認錯這一條路還有被從寬處置的可能了。

於是將蕊心在無念宮安頓下,留了半闕照看,時歌草草梳洗了一番便獨自一人來了帝宸宮請罪。

“臣女自知闖了禍,特意來向皇兄請罪。”時歌一身幻藍色繡花上衣配著淺水紅的襦裙盈盈跪地,小心翼翼的覷了蕭正則一眼。

“你看看,朕剛剛說什麼來著?她倆真是像的很呐!”指著時歌對著林裴澈道。後者隻是抿唇一笑,並不做聲。

想到今日太醫回話說時歌傷還未好,蕭正則頓了半晌,還是幽幽道:“起來吧,坐著回話。”

時歌垂著頭心虛的挪到林裴澈對麵坐下,眼觀鼻鼻觀心。

心中卻嘀咕著:她和蕭靈均本來就是一個人,能不像麼。

回到書案後坐定,蕭正則好整以暇的端了茶吃:“知道是闖禍還要去做?你自己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臣女假扮公主也是無奈之舉,若是沒有荊溟和蕊心,事情也不會這麼順利,如今我得了封賞,他們卻要受罰,臣女……臣女實在心有不安。”

“心有不安就去劫獄?憐宮苑的的事暫且不說,你不知道那詔獄是什麼地方麼?由得你這樣胡來?!”蕭正則拈著茶杯蓋子在案台上敲得梆梆直響。

“朕本來看你很是嫻靜知禮,又和妙儀興趣相投,如今你們是怎麼了?為著這點小事誰都不肯讓步了?”

聽著自家皇兄的訓斥,時歌是既覺得委屈又覺得好笑。

人都還沒來齊呢就開始數落起來了,這不擺明了獨獨說給她聽麼,希望她能和蕭靈均服個軟。她這個皇兄,還真是偏心的很呢!

時歌心裏雖是別扭,但表麵上還是一副乖巧的模樣。

蕭正則見狀也放柔了三分語氣:“前朝的事尚且讓朕應接不暇,你和妙儀也該讓人省省心才是。”

“是。”時歌低著頭想也不想的應聲。

看似謙遜,其實心思早不知道飛去了哪裏。

蕭正則少年登基,每天在朝堂上看著形形色色的臣子,早練就了一雙毒辣的眼睛,如何能看不出時歌在走神。真不知道她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呢,還是覺得他好說話的很,根本就不會治她的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