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見素雪拿了畫卷去收好,半闕突然想起剛剛路過廊下聽見幾個小宮女的議論,欲言又止。
“怎麼了?還有何事?”時歌問道。
剛剛聽見幾個宮女說起鳳靈宮的蕊心被罰去了西苑,半闕躊躇了半天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將此事告訴時歌。
時歌假扮公主期間有時亦會回幾次將軍府露露臉,免得他人起疑。
時歌在宮中的一些事也都和半闕素雪提起過,對於這個單純活潑的小宮女,自家小姐很是喜歡,因此她們對蕊心這個名字也並不陌生。
隻是依小姐的個性,知道了蕊心被罰定是要出手相幫的,可是小姐又還病著,倘若真的為此和妙儀公主起了衝突豈非不好?
可若是不說,她又總覺得心中有愧,日後小姐自個兒知道了也還是要怪她的……
半闕心中天人交戰了許久,決定還是和小姐提一下好些。
然而話還未說出口,腰間就被素雪碰了一下:“她還能有什麼事啊,夜都深了,小姐還有傷在身,還是早些休息罷。”
時歌也著實是困了,也就沒再追問下去。
半闕知道素雪最是以小姐為重,定是不願意她再為了旁人的事情操心才攔著她的。本來她就也是猶豫的,被素雪這麼一攔,索性也就不開這個口了。
但豈料今個兒一大早,路上又聽得宮女們的竊竊私語。
原是不在意的,但言語間幾句“溟大人”、“侍衛”之類的詞彙不禁讓半闕留神了幾分,當得知連荊溟都受了罰後,更是焦急萬分,加快了腳下步子。
……
難得這幾日天氣涼快了一些,太醫看了時歌的傷勢好了一些,總算是鬆口同意她外出走走散散心了。
殿內素雪正在伺候時歌梳妝,半闕便急匆匆的端著盥洗的銅盆進來。
瞧著半闕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時歌好笑道:“怎麼了你這是,被人追殺麼?”
“小姐,我剛剛聽說妙儀公主……”
“半闕!”素雪打斷了半闕的話,不動聲色的衝她搖了搖頭:“小姐今日想去花園中散散心,你去找件衣裳來罷。”
“可是……”
“還不快去。”素雪催促道。
銅鏡中映出半闕一臉遲疑的樣子和素雪嚴肅的眼神,時歌看著不似平日裏說說笑笑的兩人,這分明就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時歌回過身:“怎麼了這是?”
見時歌問起,半闕像是下了決心,不顧素雪的頻頻暗示,直接跪倒在地上:“小姐!奴婢雖然也不想小姐勞心勞神,可是這事我若是不說,實在難以心安!”
話已出口,素雪想再阻止是不可能了。
時歌蹙著秀眉點頭示意半闕繼續說下去。
“奴婢剛剛聽說,妙儀公主處置了荊侍衛和蕊心姑娘!”半闕急道。
聞言時歌愣了一瞬,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正色道:“處置?!怎麼處置?”
“奴婢也不知道,隻是聽說蕊心姑娘被罰去了西苑,至於荊侍衛……”
“荊溟怎麼樣了?”時歌急問道。
現下要不是半闕提起,她都未曾意識到,自她醒來至今確實都還沒見到過荊溟和蕊心。原以為一切塵埃落定,他們不過就是回到蕭靈均的身邊而已,倒是她忘了自己以前的臭脾氣。
蕊心不過是個小宮女,甚至連她不是真的蕭靈均都不知道,和整個計劃更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即使是這樣仍然被打發去了西苑,那荊溟這個完全就是“共犯”的下場可想而知,按照她以前那嫉惡如仇的態度,想是不會輕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