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上讓你去到成王身邊,究竟是讓你做什麼?”時歌問道。
林裴澈瞟過站在一旁的素雪,淡淡道:“黨爭紛遝,相互傾軋,手足相殘,這些在朝堂,在皇室中都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了,郡主又何必知道的這般詳細。”
“與其追究過往,不如想想以後。”林裴澈語氣淡淡,一手拈著杯蓋有一下沒一下的刮著杯沿。
“以後?什麼以後?”時歌不惑。
正待繼續追問,卻見守著門口的半闕忽然撩開隔間珠簾入內,看了林裴澈一眼,低聲道:“小姐,皇上來了。”
半闕的話音才落,蕭正則便緊隨而至:“朕剛下朝便聽人說你醒了,便過來瞧一瞧你。”
“參見皇上。”一旁的林裴澈率先起身行禮。
蕭正則先是一愣,複又做恍然大悟狀:“你也是來看時歌的?倒是比朕還早一步。”
林裴澈抿唇一笑並不言語。
時歌看著他倆站在那像是在用眼神交流著什麼似的,半天都沒有動靜,終是忍不住輕咳一聲以示強調。
“這說著倒是把正主兒給忘了。”踱步到床邊瞧了眼時歌受傷的地方:“太醫都跟朕說了,好在是沒有傷到筋骨。這幾日你就好好在宮裏將養著,等好全了再說別的。”
別的?
時歌一時沒明白蕭正則的意思,眨眨眼,在林裴澈似笑非笑的眼神中頓悟過來。
敢情皇兄是猜到了芸昭已經和她說了要時向遠去戍守邊關的事,擔心她也要鬧著一道去,幹脆就先開了這個口。
皇上都這麼說了難道她還有說不的權利麼?
見時歌沒有說什麼,蕭正則也安心了不少。隨意尋了個位置坐下,端起素雪新奉上的茶隨意道:“沈家和成王的事也差不多結了,能如此順利也多虧了你們,想要什麼賞賜盡管開口。”
“皇上說笑了,為皇上分憂乃是臣子的分內之事,豈能以此邀賞。”林裴澈道。
“你還不是臣子呢。”時歌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看來郡主的課業還是學的不夠紮實,按理得將這一篇抄個五十遍。”
聞言,時歌大驚:“五十遍?!”
她本就對課業毫無興趣,說要入蒙學館也不過是為了能借口經常入宮接近蕭靈均。因為隻有如此,她將來想要改變蕭靈均的命運時才會有所憑依。
但她也萬沒想到,林裴澈對她居然嚴苛至極!上回讓她補的那一堆課業寫的她手都要斷了,至今都還心有餘悸,現在就因為一句話又要抄五十遍?!
“皇上,要不你就賞臣女免了這五十遍罷。”時歌轉向蕭正則求助。
“那不成,賞賜歸賞賜,課業歸課業,這個不能免。”瞥了林裴澈一眼,蕭正則忍著笑拒絕了時歌的請求。
時歌氣結:“可是我現在連床都下不了怎麼給你抄這五十遍啊?”
話音剛落,站在一邊的半闕就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聲來。
明明剛剛還說著“又不是傷了腿怎麼就下不了床了”這會兒一聽到要抄書了立馬就變了個口風,可見小姐這隨機應變的能力可真是越來越好了呢。
橫了半闕一眼,時歌生怕她在關鍵時刻拆自己的台。而林裴澈看著這些小動作,會心一笑:“說的也是,畢竟郡主如今有傷在身。”
時歌點頭如搗蒜。
蕭正則則是有些意外的挑挑眉,等著他的下一句。果不其然——
“既然如此,那便等郡主傷好之後再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