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麼意思?
時歌奇怪的看著荊溟,似乎有些不確定他話外的意思。
她當然知道暗門中都是高手,但整個暗門隻有他才是蕭靈均的影衛不是麼?
與荊溟對視了兩秒,似乎是看出了時歌眼中的堅持,他撇開頭去:“是。”
……
夜間,時歌惦記著芸昭的風寒,猶豫再三終還是決定前去四季閣探望一二。
蕊心提著琉璃宮燈小心翼翼地走在時歌前麵。
今日溟大人和公主去了趟後山,回來後竟然一反常態,特意囑咐了她要好生照看著公主,搞的她今個兒一整日都緊張兮兮的。
到了四季閣,時歌吩咐了宮人們守在門外,隻帶了蕊心直接推門而入,看的一眾宮人在心裏又是一陣感歎:難怪妙儀公主無人敢惹,連時大將軍在行宮的住處都敢直接闖入,又何況是其他人?
為此眾人對時歌的敬畏之心又上升了一個高度。
“參見公主。”正坐在椅子上剝著一個新鮮橘子的芸昭在聽到門口的響動時便猜到了定是時歌。心中歡喜的緊,卻還要裝作一副驚訝的樣子起身行了個禮。
“夫人不必多禮。”時歌三步並作兩步的匆匆將芸昭扶起,餘光正巧掃過芸昭身邊的一位女子。
瞧這模樣比時歌大不了多少,梳著丫鬟的發髻,穿的倒比芸昭身邊的大丫頭鈴蘭還要好上兩分。一身水紅色的襖裙襯的她皮膚愈發白皙細嫩,眼角眉梢皆是掩不住的媚態,笑容可掬。
如此好的顏色,讓時歌都不禁多看了兩眼。卻也是這兩眼,讓她越看越覺得熟悉。
這不就是今日下午在大帳中,對著時向遠猛獻殷勤的那個丫鬟麼?她遠遠瞧見都覺得不舒服,沒想到竟還是芸昭身邊的丫鬟?
“這位是……?”時歌欲言又止。
還不待芸昭回答,那女子便搶在了芸昭前頭,對時歌福了福身:“回公主的話,奴婢名叫林晚,前不久幸得大將軍垂憐,帶奴婢回了將軍府伺候夫人。”
這話說的,若不了解其中緣由的,怕是都以為她是時向遠養的外室呢!
時歌側頭看了看芸昭,果然見她也微蹙了眉頭。
不過聽到“林晚”這個名字,時歌也想起來了。不就是上回偷聽了她和成王說話的那個丫鬟麼?爹爹這麼會把這樣不安分的人帶回府裏來?
“林晚姑娘,第一回見到公主那都是要行大禮的。”蕊心站在時歌身後輕蔑道。
“是林晚疏忽了,林晚參見妙儀公主,公主金安。”像是對蕊心的輕蔑一點都不在意,林晚恭恭敬敬地跪地俯身補了個叩拜大禮。
“起來吧。”時歌淡淡道。
“謝公主。”
看著麵前這個神色絲毫未變的林晚,時歌暗暗思忖。
一個丫鬟,被這樣落了臉還能不動聲色,看來也並非普通人罷。可惜荊溟被她遣去清河檀了,不然這人定是要查一查的。
“本宮與夫人有些體己話要談,你們都先下去吧。”妙儀公主的傲然做派時歌再嫻熟不過了。
得到了芸昭的首肯,鈴蘭等人這才隨著蕊心一道退了出去。
比起剛剛行大禮的利落,林晚此刻倒顯得有些猶豫了。
時歌與芸昭皆看在眼中,待屋外沒了人聲後,時歌這才牽了芸昭的手急切的問道:“女兒聽說您病了?召太醫來瞧了麼?好些了麼?怎麼您病了也不見爹來陪著您呢?還有剛剛那個林晚,爹怎麼就把這樣的人帶府裏來了?您還讓她待在這?”
見時歌如此關切,芸昭也是哭笑不得:“你這一連串的問了這許多,娘連記都記不住,都不知要先答你什麼好。”
話雖這麼說,但芸昭還是替時歌斟了一杯茶,捋了捋她鬢角散出來的發絲,拍著時歌的手緩緩開口道:“其實不過就是小風寒,今早喝了一劑藥,現下都沒什麼感覺了。”
“真的?”時歌滿臉寫著不信。
點了點時歌的額角,芸昭無奈道:“娘還能騙你?”
“歌兒,你如今的身份與將軍府太過親近容易引人懷疑,還是莫要經常過來的好。”說話間隨即又想到時歌提及的林晚,歎了口氣。
將林晚的事原原本本和時歌說了一遍,在時歌憂慮的臉色中,芸昭反而釋然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你爹什麼性子,若想收房哪裏會繞這麼大個彎,定是沒那心思的。”
“那娘還留著她?尋個理由趕出去得了。”時歌道。
“你就別擔心為娘了,倒是你偽裝成妙儀公主待在宮中,時時事事都要格外小心謹慎才是。”似是不想再在林晚的事上多做解釋,芸昭轉移了話題。
母女兩人細細聊了許久,誰都沒有發覺在身後的雕花窗外,一個水紅色的身影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