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之後快(1 / 2)

沈府中。

沈紀受了八十杖趴在床上由丫鬟上藥,疼的吸氣。南宮琴不忍看著,走到外室怒氣衝衝道:“皇上就因為公主的幾句話就把紀兒打成這個樣子?”

沈之山和沈青郡正在外室談論此事,被南宮琴驟然出言打斷皆有些不愉。

“紀兒撞了公主是事實,皇上處置的有理有據你能如何?”沈青郡不耐道。

沈家孫輩就沈紀一個男兒,又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兒子,這八十杖打了沈家的臉麵不說,沈紀少說也要養上十天半月,他做父親的也是心疼的緊。

南宮琴張了張嘴卻無言以對,隻得提了巾帕掩麵而泣。

“紀兒怎麼說?”沈之山將伺候的丫鬟都遣退了下去,突然開口問道。

南宮琴愣了片刻,連忙擦淨了淚水正色道:“紀兒說他雖是撞上了公主,但力道輕重他是分明的,畫舫二層的圍欄也有半人多高,絕不至將她們撞落水去。”

“看來,必是公主無疑了。”沈青郡撫著下頜喃喃道。

南宮琴還是有些猶疑:“妙儀公主能有這樣的心思?會不會隻是巧合?畢竟她偷溜出宮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兒。”

這個妙儀公主刁蠻肆意,吃喝玩樂樣樣精通,在西涼也算是聲名遠播的人了。幾次宮宴南宮琴也和其接觸過,分明就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公主,事事都要順心順意否則就大發雷霆,這樣一個人怎麼看都不像會是有心算計的。

“婦人之見。”沈青郡輕嗤一句,朝坐在上首的沈之山拱手:“父親,兒以為從慶宮宴到弘法寺,現在又是花燈節,處處都可見公主手筆,顯然公主已是知悉了我們的打算才會處處阻撓。”

沈家位極人臣,四方眼線眾多,沈府更是守衛森嚴,能在這樣的境況下探得消息非皇家的影衛組織不能做到,而影衛的使用權隻有皇室嫡出才能擁有。

蕭靈均一直以來隻在後宮興風作浪,從不操她皇兄的半點心,因此誰都沒有把她算在其中,自然連帶著她身邊的荊溟也被忽視了。但蕭靈均不是傻子,她與皇帝一母同胞,是嫡出的公主,又怎會不幫著自己的皇兄。難保她以前的天真蠢鈍不是掩人耳目的偽裝。

顯然沈之山對沈青郡的說辭更為信服,眼神虛晃已是暗自在思忖其中關竅。

屋外有小廝來報,說林裴澈林先生來訪。

“林裴澈?他怎麼會過來?”

沈紀似乎還沒上完藥,屋內依稀還能聽見他的低罵和抽氣聲。沈青郡轉頭,收到沈之山的首肯,這才想了想吩咐道:“將林先生請去書房,我們稍後便到。”

這林裴澈是成王的幕僚,深得成王信任,成王此番前去南城,京中之事必是讓林裴澈代為看顧的。他們如今是一條船上的人,想來也隻是成王來了什麼消息,讓他代為轉告罷。

書房內,三角金爐裏燃著嫋嫋的檀香,香氣盈滿了整個屋子。

沈之山與沈青郡來時,林裴澈正立於他們未完的棋盤前,青衣束發,風姿綽約,襯著這莊肅的書房好似有了一道暖光般亮眼。

見他們二人前來,林裴澈也隻是微微躬身揖禮:“見過沈相,沈尚書。”

沈之山微微頷首,走向棋案旁先一步坐下,才淡淡道:“林先生不必多禮。”

見狀沈青郡禮節性的對林裴澈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開口道:“林先生請坐。”

林裴澈目不斜視,神色亦是淺淡,應聲落座。

“不知林先生此番前來,可是王爺有何吩咐?”

並不刻意寒暄,見沈之山並無開口之意,沈青郡直接問到。他們可不認為成王是得知了沈紀受罰一事讓他前來探望。

林裴澈會意一笑,便也直截了當的開口:“聽聞公主落水一事牽連了小沈大人,成王殿下心有疑慮,猜想小沈大人定是有所苦衷,便讓在下細查了一番。”

“哦?”

聞言,沈之山放下手中茶盞,目光直鎖安坐的林裴澈,蒼老的聲音帶著疑問,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不料林裴澈卻好似沒看見般,移了視線專注著麵前的那盤棋:“這是沈相尋來的殘局麼?”

“偶然得來,苦思了三天都未有結果。”林裴澈顯然沒有繼續正題的打算,沈之山深深看了他一眼,問道:“林先生對圍棋的造詣可謂已爐火純青,可是已看出了此局的破解之法?”

林裴澈淡然淺笑不作回答。

正事開了個頭便放下不提拿了棋說事兒,跟著他談了棋,這會兒又默不作聲,沈家父子暗中互遞了個眼神,皆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