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溱溱的話猶在耳邊,她竟不知在別人眼裏她是個隻懂吃喝玩樂的廢物。大權旁落?看來前世皇兄應是瞞了她許多事,以至於她糊糊塗塗的像個傻子一般。如今她重活一次,必定要好好弄個明白,想必上天給她這個機會,也並不是為了換個身份再做個隻懂吃喝玩樂的廢物的吧。

有了目標時歌心中自然也就有了打算,那日之後,時歌甚至讓素雪翻出了族譜來記,時不時的也會問一些與時家交好或交惡的世家官員。一段時日下來,不僅習慣了時歌這個新身份,對朝中局勢也有了更多的認識,也更加堅定了她想為‘自己’改命,為皇兄奪權的想法。

“小姐小姐,不好了!”大清早的,時歌才剛用完早膳半闕就一路小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道:“沈家……沈家來人了。”

輔一聽聞,正為時歌沏茶的素雪也是心頭一跳,隻因性子更沉穩些又見時歌不慌不忙,便定了神為半闕也倒了杯茶,安撫道:“別急,慢慢說。”

“哎呀,剛剛我路過正堂,見夫人正接見一位侍從,我便留心了一下,聽見那人說自己是沈府的人,想請夫人小姐過府什麼的我便趕緊過來了。”半闕煩躁的將素雪遞來的茶杯壓在桌上,一臉的焦急:“會不會是因為那日小姐……所以他們現在來興師問罪了啊?”

時歌挑眉,似乎是饒有興味:“興師問罪?借她十個膽怕是都不敢吧。”

“小姐,你怎麼就一點都不慌呢。”半闕見時歌還在愜意喝茶就更加心急如焚了。

瞧著半闕原本圓滾滾的包子臉這會兒都急紅了,擔心受怕的模樣不禁讓時歌啞然失笑。

慌?真是笑話,她哪怕孤身一人遠嫁南疆之時都不曾慌過,不過是賞了沈溱溱一巴掌,就算如今她沒有了公主身份,但僅憑著‘時家大小姐’的名頭也不至於讓她有絲毫慌張。

“半闕素雪,隨我出去看看。”

她做了這麼多年的公主,雖然小錯不斷但大禍從未有過,因為她很明白宮中人事由她任性的底線在哪,這次沈溱溱一事也一樣。她和沈溱溱如今左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女孩,不出大錯那都隻是小孩間的打打鬧鬧,沈家這樣的身份自然不會拿到台麵上丟人現眼,何況真追究起來沈溱溱犯錯在先又豈會站得住腳。

剛行至正堂門口,時歌便見到一位丫鬟領著半闕說的那位侍從走遠了。

“歌兒?你怎麼來了。”

聽見芸昭喚她,時歌才收回視線跨入正堂:“聽聞沈家來了人?剛剛那位想必就是沈家的侍從吧。”坐在正位下首,時歌這才發現原來時悠寧竟也在場,不禁淡淡銜語。

“妹妹也在啊。”

剛沈家侍從來訪,她正巧在陪芸昭吃茶說話,芸昭與侍從的談話並沒有避開她,當她知道沈家的來意是來送賞花請帖的時候她別提有多高興了,沈家可是兩朝丞相,賞花宴上必是皇親貴胄,她若是能去……

時悠寧勉強笑了笑,道:“姐姐,剛剛那人是來送請帖的。”

見時悠寧神色蔫蔫的樣子,時歌大概也猜著了幾分。世家大族名分高低最是嚴謹,一般內宅之間的宴請自請的是正房夫人與嫡女,庶女除非才情品格出眾亦或得家中寵愛方能出席,何況義女。這次沈家宴請,想來名單上沒有時悠寧的名字吧。

次日,芸昭攜時歌過沈府赴宴,將時悠寧、半闕素雪都留在了府中,連芸昭的貼身侍婢都在進沈府的時候被攔下告知隻能在府外等候。

“這不是時夫人和歌兒麼。”輔一進內院,就看見沈夫人南宮琴被一眾夫人簇擁著談笑甚歡,沈溱溱站在她身邊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樣與當日霓裳閣內的盛氣淩人大相徑庭。不待她們走近,沈夫人便眼尖的瞧見,笑語晏晏地迎了上來:“上回見時夫人還是在宮宴之上吧,許久未見歌兒倒是愈發的清雅貴氣了。”

“沈夫人過譽了,我瞧著溱溱才是貴不可言呢。”

“溱溱性格頑劣,我倒是盼著她能似歌兒這般乖巧懂事,我也就能少操些心了。”

見芸昭和南宮琴一來一去的,時歌很是納悶。依照沈溱溱的脾性,受了這樣的委屈是斷不可能忍氣吞聲的,時歌原以為這場宴會雖不是鴻門宴但或許會是個下馬威?不曾料想沈夫人居然還會如此客氣,沈溱溱雖然麵含怒氣,卻也乖乖的沒有發作,時歌一時間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