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遇遲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輕聲道:“阿姨,您跟叔叔對我一直很好,就是一些小禮物,過年過節,算是我的一點兒心意,您就當是丁恪朋友或者下屬送的。”
陳秀玲道:“可能你家裏從小很富裕,這些東西對你而言就是小禮物,但我們家不一樣,雖然丁恪現在工作不錯,收入也還行,但我們家都是打小苦日子過來的,丁恪也是好不容易才有的今天,我不說我和他爸付出了多少,單說丁恪,他為了考上好學校,從初中開始就沒夜裏十二點之前睡過覺,別人的初四都未必有他初一努力,他很少跟別的小孩出去玩,總是跟我們說,一定會考上最好的學校,將來進最好的公司,讓全家享福,也讓曾經那些瞧不起我們的人後悔……“
說著話,陳秀玲突然眼眶一紅,聲音也哽住了,“今天他爸在樓下遛彎,一群人,其中一個人看手機,說這不是你兒子嗎?你兒子上新聞了,他爸還以為是什麼好事……”
眼淚越流越多,聲音也越發的哽咽,陳秀玲幾乎說不出來話,丁賓蹙著眉頭道:“別說了。”
陳秀玲哭著看向一臉煞白的陸遇遲,“你能理解我們的感受嗎?你不能。”
丁賓再次開口:“行了,別說這些沒用的。”
說罷,他看向陸遇遲,口吻並不激烈,卻很篤定,“小陸,我們這次過來,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你跟丁恪都有父母,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管,我們沒資格替你父母教育你,本來我們不會找你,是你主動找的你阿姨,既然都到這了,我也說兩句,你是好人,但我們家不同意,你不用跟我們解釋任何原因,誰對誰錯我們也不想聽,你可以當我們老古董,冥頑不靈,什麼都好,但隻要是我還活著一天,這事不要再提。”
陳秀玲補了一句:“小陸,就當阿姨求你,你別跟丁恪在一起了,你什麼都有,可以選擇的太多了,但是丁恪沒有,他從小苦慣了,我們不希望他走到哪都被人指指點點,戳脊梁骨……”
房間中都是陳秀玲的哭聲,丁賓黑著臉,紅著眼,陸遇遲原本站著聽訓話,聞言,臉上依舊沒有太多表情,隻是某一刻,他彎下膝蓋,先右膝,再左膝,最終兩條腿跪在地上。
陳秀玲像是被瞬間激怒,防備的道:“你不用跟我們來這套,沒用的…”
陸遇遲平靜的道:“我媽說,男人這輩子隻能給兩種人下跪,一是自己喜歡的,單膝下跪是求婚;二是父母,叔叔阿姨,你們是丁恪父母,我拿你們當我自己爸媽,我不是綁架你們,隻是覺得自己做的不對,傷了長輩的心,不求你們原諒,隻希望你們少點兒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