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桐抿著笑意,仰著小臉看他說:“景寒,你說,以後我們的孩子,是像你一點,還是像我一點?”

“像你像我,都行。”

可他自私的想,像她多一點,這樣,她就能多一點,陪著他。

慕桐低著小臉,悶悶的笑,“我也希望像我一點,就算醜點,笨點,但是多一點的我,可以陪著你。”

陸景寒抿著薄唇,蹙眉看她,將她擁進懷裏,低低的喟歎著:“我的乖乖漂亮,聰明,優秀,像你,沒什麼不好。”

慕桐將濕潤的眸子埋在他肩頭,細弱蚊聲的問:“真的嗎?”

聲音都啞掉了,“你以前怎麼沒這麼誇過我?”

陸景寒眸色晦暗的盯著她,“我喜歡說反話,你不知道?”

“原來你說我笨的時候,是在誇我聰明。”

慕桐笑出了淚,她問道:“景寒,你喜歡我給你生小猴子嗎?生和我一樣活潑撒嬌的小猴子,好不好?”

陸景寒深深的望進她濕潤的眼底,“喜歡,像你,我喜歡。”

慕桐眉眼笑的彎彎,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踮腳,主動吻住了他的唇。

他扣住她的小腦袋,更深,不能自拔的回吻住她。

冗長的吻後,四片唇瓣相貼,他呼著長長的氣息,噴薄在她臉頰上,大掌扣住她的小腦袋,低喃著道:“答應我,要生很多個和你一樣活潑的小猴子。”

她睫毛被濕潤的淚水沾染,被他吻的眼角浸濕,隻意亂情迷的看著他,“那你會很煩的,你要照顧這麼多小猴子,你會累的景寒。”

“不累,永遠不會累。”

照顧她和孩子,永遠不會感覺到累。

她握住他的大手,泛著水光的眼裏,好像隱隱有話對他說。

可生生逼了回去。

景寒……

隻想,叫叫他。

慕桐懷孕後,整個身體感覺更累了,走幾步,就感覺到身體負荷很重。

她常常偷偷的,在陸景寒不在跟前的時候,大口大口的呼吸,好像被溺斃一般。

蘇醫生說,因為有了寶寶,胎兒會下意識的吸收母體的養分,而母體又不夠健康,很容易因為懷孕,身體變得更差。

她每天都逼著自己吃很多不愛吃,但是有營養的東西,她其實很怕,寶寶生出來後,不健康。

因為,她自己現在,就是病原體。

真怕,她的寶寶不健康,甚至是畸形。

偷偷去蘇眠那裏做的檢查,每次下來,結果都是有驚無險。

慕桐一麵慶幸著,一麵又擔憂著。

萬一寶寶不健康,更徒添難過。

蘇眠叫她不要擔心,她的病是外在的,並非遺傳病,一般不會對寶寶有影響,頂多,她的身體虛弱,寶寶生下來也虛弱些。

慕桐這才放心。

轉眼,已經是十月中旬,慕桐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蘇醫生說,半個月後,已經給她安排好了去處,也安排了可靠的人照顧,隻是這次不是忠叔,是一個醫生,可以照顧她的起居飲食。

慕桐什麼都放心了,唯一放不下的,就隻是陸景寒。

陸景寒剛從海濱帶了很多入秋的衣服過來,一邊給她整理著,一邊頭也不回的對她說:“我待會去問問蘇眠,你例假怎麼還沒來。”

身體機製已經紊亂到,例假連續兩個月不來了嗎?

這是一個紅色警告,陸景寒不得不緊張。

慕桐坐在床沿,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

他整理好衣服後,起身走過來,撫了撫她的小腦袋,“我去蘇眠辦公室問問。”

慕桐也沒有阻止,隻點了點下巴,由著他去問。

————

陸景寒到了蘇眠辦公室裏,蘇眠正在看一張片子,蘇眠看見他進來,明顯的怔了下,略微慌亂,將那彩色圖放到一邊。

陸景寒蹙了下眉頭,問:“還有孕婦來你這裏拍片子?”

拿蘇眠當婦科大夫,也太大材小用了。

蘇眠將片子放進抽屜裏,“不是,是個親戚。她懷孕了,來我這裏做個檢查,比較放心。”

陸景寒點點頭,直接問蘇眠:“慕桐兩個月沒來例假,是不是和她身體衰退有關?”

蘇眠愣了下,點頭,“嗯,這是肯定的,這就和人老了,會絕、經是一個道理。”

陸景寒眯了眯眼,問出一個很關心的問題,“她現在的身體,相當於多少歲的身體?”

蘇眠抿了下紅唇,如實道:“五十歲。無論是體力,還是視力,還是記憶力,和五十歲的中老年是差不多的。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說過,這種黑鴉、片有個奇妙的地方,就是慢慢死亡,但是如果你的生存意識太強,或許不至死。何況,慕桐在做治療。”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她多活一年、兩年而已。那不夠。”

“可是陸景寒,你清醒點吧,慕桐自己都比你明白。”

陸景寒冷哼了一聲,“在這件事上,我大概永遠不會清醒。”

“你之前威逼沈欽睿幫慕桐治療,你看你用槍抵著他的腦門,他也是研製不出什麼救慕桐的藥來的,這世上沒有起死回生的藥。你這麼固執,最後痛苦的,肯定是你自己。”

陸景寒隻沉著臉色,一言不發了。

直到他走到門口,蘇眠才看了一眼抽屜裏的片子,唇角抿的緊緊。

——陸景寒,你可知道,這片子上麵,是你的孩子?

————

將近十一月的天氣微涼,外麵淅淅瀝瀝在下著秋雨,慕桐站在窗戶邊上,心事重重,想的,也都是關於幾天後離開南城,離開陸景寒的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