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又忍不住落淚了,還是怎麼了,眼前忽然模糊的厲害,世界仿佛都存在於磨砂玻璃的背後,她拚命的眨動了下眼皮,那模糊卻還在,眼裏麵,沒了濕潤,卻是一直模糊。

她一驚,驀地在他懷裏轉身,緊緊的盯著他。

他的輪廓,隱隱綽綽,明明靠的那麼近,卻宛若隔了千米遠。

“景寒……”

他湊近了她,盯著她的眸子,“嗯?我們進去休息?”

慕桐便呆呆的,被他牽著,而那眼前的模糊,一點點都沒褪去。

她跟在他身後,用手狠狠揉了揉,那世界,還在晃動著模糊的影子。

腦子裏、心裏,隻有一個聲音——

完了。

陸景寒不放心的回頭看她,見她在拚命用手揉著眼睛,忽然緊張,拉開她的手急問:“眼睛怎麼了?”

她便仰著小臉,模糊的盯著他,“景寒,我好像……好像……”

那眼前一刹那的清明,讓她失而複得。

她咬了咬,忽然踮起腳尖,湊過自己的臉,對陸景寒撒嬌道:“景寒,裏麵進沙子了,你幫我吹吹。”

陸景寒彎腰,真的去看,對著她的眼睛輕輕吹了下,吻了吻後,問她好點了沒,要不要點眼藥水。

慕桐悶悶的,“嗯,要點。”

陸景寒便把她安置在床頭,幫她滴眼藥水。

滴完後,陸景寒將眼藥水放回去,問她:“好點了沒?”

慕桐坐在床沿,悵然若失,“好多了。”

————

沈欽睿沒有生命危險,醒來後,陸景寒去過他的病房一次。

男人就坐在他病床邊上的椅子上,修長雙腿優雅交疊,一雙淩厲的黑眸卻清寒至極。

“你讓慕桐給你當了兩年的小白鼠,你究竟什麼居心?”

病床上的沈欽睿,蒼白的笑了笑,“醫學是偉大的,可為什麼,她就那麼的不聽話?為什麼!我愛的為什麼一個個都這麼的不聽話!明明那些藥會控製住她們的!”

陸景寒蹙眉,她們?她們是誰?

沈欽睿是個瘋子,醫學瘋子!

“慕桐不是小白鼠,她有心,有自己的想法,你無法控製她。”

沈欽睿拚命搖頭,“不,不……這種黑鴉、片的藥力很強!肯定能控製住她!”

“姓沈的,我給你一次機會,立刻給我想辦法救慕桐,否則,我會讓你自己也當回小白鼠。”

“你不敢!陸景寒,我告訴你,你別想和慕桐在一起!她會死的!會死的!”

陸景寒眼底迸發冷冽森寒的光,起身狠狠揪住他的衣服,幾乎將他上半身都拎起來,“為了慕桐,我什麼都敢做,你可以試試,她要是死了,你會是什麼下場!”

沈欽睿的瞳孔,漸漸放大。

————

從沈欽睿的病房出來後,陸景寒伸手撚了撚太陽穴,給蔡森打了個電話。

“查一下沈欽睿這個人。”

他似乎,不止在慕桐身上做過實驗,可能還有其他受害者,是不是也服用了這種黑鴉、片,不知道現在那些受害者,到底……還在不在?

隻要有一個在,說明他的慕桐,就還有救。

他剛收起手機,慕桐便站在病房門口,看著他。

她清清淡淡的,纖弱的小身子,被攏在了寬大的病號服裏,幾乎讓他握不住。

陸景寒深吸了一口氣,大步過去,一把將她橫抱起,冷冷訓斥:“來這裏做什麼?不知道現在自己身體弱?瞎跑。”

慕桐的人,便在他兩條手臂裏。

她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低低的開口道:“我怕你做出格的事情。因為那種人渣,你不值得那樣。如果你出事了,我以後就真的不理你了。”

他冷冷哼了聲,眉眼微挑,低頭瞧著她,倨傲反問:“真的不理?”

慕桐的小臉靠進他懷裏,甕聲甕氣的應著:“嗯,真的不理。”

陸景寒忽然想起,明天就是有流星雨的時候了,“明晚,我們去個地方,高不高興?”

她總是抱怨,在醫院裏浪費時間,明天帶她出去的話,她會高興的哭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