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傭人們才齊口喊:“太太好——”

陸景寒按了按懷裏人纖弱的背部,放柔了聲音在她耳邊誘,哄著一般:“出來見見人,說不定這裏麵的傭人,你還有印象。”

慕桐有點好奇,失憶了,說不想找到回憶,不想知道自己的過去,都是騙人的,怎麼會不好奇?

兩年,每個夜晚,她都在幻想著,以前住的是什麼房子,有沒有男朋友,她的爸爸媽媽是什麼樣子,她還在上學嗎?她自己有多大……

無數個問題,都在她腦海裏徘徊過無數遍。

可她又怕,好怕麵對過去。

她慢慢的,將一雙大眼,從陸景寒胸膛裏探出來。

燕嫂和那些個傭人,都迫不及待又緊張的盯著她,想看看先生那懷裏的人,到底是不是太太。

她隻慢慢露出一雙大眼,和一個額頭,滿屋子的人,長長的歎出一聲。

雖然隻是一雙眼睛,可卻已經可以辨認出,那到底是誰。

是太太,沒錯!

可……太太怎麼又回來了?還會離開先生嗎?

直到陸景寒抱著慕桐上樓,眾人才嘰嘰喳喳的說起來。

“真的是太太!你說太太還會走嗎?”

“當初太太到底為什麼離開先生喲!我們都不知道!”

……

二樓,他們的臥室裏。

陸景寒把她抱到大床上,坐下。

慕桐很認真的在這間臥室裏環視一周。

陸景寒一直盯著她的小臉,直到她的視線,落在床頭那幅巨大的婚紗照上。

陸景寒便也看了那婚紗照一眼,湊近她,嗅著她身上的清香,啞聲道:“有沒有印象?”

慕桐隻盯著那婚紗照上的一男一女,覺得陌生極了,她沒有印象,沒有任何印象,腦海,一片空白,隻反反複複的回蕩著一個魔鬼般纏繞住她回憶的聲音——

“南音,從此以後你是南音,我的南音……”

她驀地抱住腦袋,頭痛欲裂。

陸景寒揪痛,以為她在拚命的回憶,導致的頭痛,將她抱到懷裏來,安撫著她:“我們有的是時間,不要急。”

她從他懷裏抬頭的瞬間,目光又變冷,一把掙脫開他的手臂,“你在騙我,你一直在騙我,我不是什麼慕桐,更不是你妻子!我是南音!我是南音!”

她像失控一般的,起身就要跑出臥室。

陸景寒對這種轉變,太熟悉了,像是受了刺激,情緒造成的巨大反差,他經曆過的,他知道那有多難受,可是慕桐,怎麼也會有!

他追到她,一把捉住她,呼吸在她脖頸邊上,灼燙。

“你放開我!我是南音!我不認識你!”

“我不會放開你,慕桐,我隻想捉住你!”

她一愣,全身僵硬在他懷裏。

這句話……

怎麼這麼的似曾相識……

可她,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他的手臂,緊緊固定住她亂動的身子,強勢的把她的身子轉過來,麵對著這間臥室。

“別怕,我們一起回憶。”

慕桐癡癡的看著這間臥室,手心,沁出汗水。

陸景寒順著她的目光,落在那張巨大的雙人床上。

那張大床上,有他們很多的回憶。

如果用那種方法,讓她恢複記憶,他也不介意的,不是嗎?

他咬著她的耳朵,獨自沉迷:“想不想上去睡下?”

做點讓她臉紅心跳的事情,沒準,她會很快記起他來。

醫學上不是說過,身體的回憶,最誠實?

他們有過無數次的癡纏,所以,她的身體對他的記憶,很牢固,不是嗎?

她蹙眉頭,不知是不願還是生氣,小手緊緊攥著。

陸景寒吻她:“陪我睡下,嗯?”

慕桐忽然看他,側著小臉,目光盯著他的脖子,那上麵,有她咬傷的傷痕。

她像是在兩種情緒裏掙紮,小臉慘白,終是抿著唇,輕輕的問他:“你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