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桐被陸景寒從床上抱起,乖乖坐在他大腿上,澄澈目光微微閃爍,“其實也沒什麼……”

如果蕭醫師真的是她媽媽,那蕭清不認她,她又何苦在這裏因為這件事傷心難過?

原本將她拋棄的人,不值得被原諒,更不值得為之傷心。

陸景寒一雙黑眸,緊緊盯著她的,慕桐輕搖了下他的脖子,準備從他大腿上下來,“我們不是還要去爺爺那裏吃飯嗎?時間不早了,快走吧?”

陸景寒攥住那隻柔嫩的小手,大掌,慢慢揉捏著她皓白的腕子和掌心,“慕桐,不要為不值得你難過的人難過。”

慕桐回眸看他,他眼底深深的,仿佛有個小小漩渦,將她輕易吸附。

她乖巧的點頭,斂下長長的睫毛輕聲道:“我不難過。”

其實她也不奢望什麼,現在,她隻想和陸景寒好好地,隻要陸景寒能好好地在她身邊,她沒什麼可難過的。

陸景寒這才起身,握住她的小手,輕輕摟抱住她,下巴壓在她頭頂上方輕輕歎息著:“我們不久就要辦婚禮,辦完婚禮後,我們出去走一走。”

慕桐靠在他懷裏,雙臂柔柔的環抱住他:“好啊。”

她又想起,蕭清在她麵前提起,想不想出國的事情,她忘記說這樣一句話,她想出國,可是……是和陸景寒一起。

——

黑色世爵駛進陸家大宅,院外夜間微涼,泛著冷氣。

十一月的天,初冬的季節,慕桐被陸景寒牽著手從車裏下來,往屋子裏走。

到了門口,慕桐忽然頓住,扯了扯他的手,陸景寒側身回眸不解的看她。

隻見她仰著小臉說:“待會見了爺爺,我們要好好和他聊,景寒你不要因為他說了什麼你就和爺爺發怒,他說什麼,我們聽著就好,爺爺身體不好……”

陸景寒眯眼,如獵豹般攫住她的小臉,“如果你爺爺又讓我們分開呢?還聽不聽?”

慕桐小臉紅了下,將目光一瞥:“他說什麼你就聽著好了,可出了陸家大門,你想怎樣,還不是隨你?”

夜色朦朧裏,陸景寒的唇角,忽地微微勾起。

輕哼了一聲,心情愉悅。

見她那得意又有點小狡黠的模樣,便是忍不住,將她的小腰勾到懷裏來,緊緊貼著。

長指夾住她的小鼻子,目光玩味而調侃:“我的小乖,變聰明了?”

慕桐撥開他的大掌,瘸著一條小腿,憤憤的從他懷裏出去,“哼,我本來就不笨。”

一時間,一下午的不悅和難過,通通煙消雲散,隻剩下一顆心的澎湃,隻為他跳動。

她,愛慘了這個壞男人。

陸景寒好心情的跟上去,眉眼生笑。

進了屋子裏,陸國申正坐在沙發上,一見慕桐進來,拄著拐杖就起身過來,慕桐忘記自己的膝蓋上還有傷,想去扶他,被身後的陸景寒攥住了手,隻能慢吞吞的被他牽過去。

老爺子和他們站近了,遍布皺紋的蒼老大手,攥了攥龍頭拐杖,眸光深深,看了一眼他們交握的雙手,歎息著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李嫂,準備開飯!”

慕桐小手在陸景寒大掌裏微微動了下,唇角泛著莞爾,“爺爺。”

老爺子不知怎麼了,因為這一聲“爺爺”,很是激動,“哎!”

陸景寒不清不淡的,對他們兩個人說:“開飯了,走吧。”

老爺子很高興,飯桌上,甚至還拿出了珍藏多年的紅酒。

慕桐阻止道:“爺爺,醫生不是說你不能喝酒的嗎?”

“難得你們都在,我高興,喝一兩口沒事!”

剛開飯,陸城川被李嫂從樓上臥室拖下來,“小少爺,道個歉也沒什麼好丟人的,你這不下去和小小姐他們一起吃飯才丟人呢!男子漢大丈夫,還怕這點事兒?”

慕桐仰臉望去,陸城川正被李嫂拉著,千般不願萬般不願的從樓上下來。

當陸城川的視線與客廳餐桌上慕桐的交彙,他蹙了下眉頭,很不耐煩的道:“哎呀李嫂,你別拽了,我自己走還不成嗎?”

李嫂聽了笑嗬嗬的,“好,那你自己走,快走,老爺他們都在等著你開飯呢!”

陸城川沒被李嫂拉著後,整理下襯衫,修長雙腿快步便下了樓,來到餐桌邊上,就一屁股坐下。

老爺子皺眉,教訓他:“怎麼不叫人?”

陸城川咬牙,老爺子打算把話挑開了說,他很快就要離世,如果城川和他二叔的誤會還不解開,他真的不知道等他死後,城川是不是還要和他二叔吵架。

“城川,這件事在我心裏一壓就是十一年,今天,也是時候告訴你了。”

陸景寒蹙眉,卻沒有任何不解。眸底是一片了然。

慕桐聽到“十一年後”,大概也明白了是什麼事情,這件事,老爺子吩咐她,找個適當的時機,告訴陸城川,可後來,他們的關係變成了那樣,怎麼可能還開口說這件事?

老爺子開口道:“你父母的死,和景寒沒有半點關係,也不是因為走高速去接景寒回國,他們是在去給你開家長會的途中遭遇車禍的。當時你年紀小,我怕你心理有陰影,於是便那樣說,誰知道,你卻誤會了二叔,這一誤會,就是十一年,這些年,我就一直都沒找到什麼機會和你說,總想等著你長大一點,可你,總也長不大一般。”

陸城川眼角紅了紅,桌下的手,緊緊握住,劇烈顫抖著:“爺爺你是在為二叔開脫是不是?我告訴你們,我不會信!”

“你!”

說罷,陸城川便從座椅上起身,大步轉身就要離開,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他一字一句的道:“對於差點對喵喵造成傷害的事,我抱歉,除此之外,我沒有任何要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