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桐睡到半夜,去摸身邊的男人。

月色如水傾瀉了一地,她閉著眼,那不安的情緒卻很輕易的顫動。

陸景寒一把扣住她亂動的小手,一雙狹長的黑眸,緊緊盯著她昏迷不醒的小臉。

那一刹那,陸景寒似乎懂得了什麼,將她擁抱的更緊。

她是怕,外麵那些便衣警察,把他抓走嗎?

而懷裏的小人,嬰寧了一聲,便是軟軟的喚著:“景寒……”

陸景寒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輕輕歎出一口氣,削薄唇角,隻吐出兩個字:“我在。”

在她沒有恢複之前,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裏。

宋璃已經瘋掉,到了一種喪心病狂的地步,他不能再放他的小乖,獨自再承受那膽戰心驚和恐懼的事情。

慕桐的小手,摸摸他的臉頰,像是確定一般,那纖細柔嫩的小手,輕輕描繪著他的眉頭,鼻梁,最後落在他緊抿著的嘴唇上。

像是終於確認了,往他脖頸裏一窩,失去血色的唇角,向上微微一揚。

他低頭,終是將吻,憐惜的落在了她光潔的額頭上。

他喜歡,她這樣一心一意愛著他的感覺,好像她的全世界,就隻剩下他,沒有旁人,沒有任何人,她眼裏,心裏,滿滿的都是屬於他。

——

第二天一早,慕桐睡得很沉,醒過來的時候,是靠近十點的時候,她用小手下意識的擋了擋外麵傾瀉進來的陽光,等她清醒了一點,像是意識過來什麼,立刻看了眼身邊的床位。

“景寒?”

他人呢?

她慌慌張張的就要下來,穿著寬大的藍白相間的病號服,籠罩著她小小的身子上,顯得異常笨拙。

她有些虛弱,剛落地,就一陣眩暈。

從洗手間剛洗漱出來的陸景寒,大步過來,一把抱住了她。

她雪白的小腳丫子,雙雙踩在冰涼的地上。

陸景寒放柔了聲音斥責她:“病沒好就急著下地?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嗯?找打?”

慕桐被他橫抱起,她兩隻小手就摟住他的脖子,軟軟糯糯的盯著他的側臉道:“我還以為,還以為你被那些警察抓走了。景寒,你這次回來後,還要走嗎?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她的小手,揪著他的手臂,緊張的問。

陸景寒低頭,深深的看著她,“他們不敢對我怎麼樣。你不要擔心,好好養病。”

慕桐靠在他懷裏點點頭,他正要放她去床上躺下,慕桐摟著他脖子的小手,又緊了一分,急急地道:“不要放下我。”

陸景寒愣了下,便沒有將她放下,抱著她,坐在病床邊沿上。

他一隻手承托住她的身子,一手放輕了去撫她的小腹,“還疼不疼?”

昨晚,他有偷偷去看過,腹部傷口刺的很深,她又那麼纖細,那把匕首,像是要把她刺穿一樣。

她肯定流了很多血,如果他在場,他真的會殺了宋璃。

她是他寵在心尖,疼在心尖上的小人,他卻讓她被別人這樣傷害。

他該死。

慕桐靠在他脖頸邊上,聲音虛弱無力的應著:“有點疼,可是忍一忍,就過去了。”

最疼的哪裏是這裏,最疼的,不過是那顆被傷害的心。

想到這裏,她的眼眶,依舊濕潤了。

她第一次當媽媽,卻做的這樣不合格,連保護自己寶寶的能力都沒有。

陸景寒拍著她的背部,她疼,他卻不能陪她分擔這疼痛。

失去孩子的痛,在彼此心底,猶如無法愈合的傷口,猙獰著流出斑駁血跡。

慕桐吸了吸鼻子,對他莞爾:“可就算疼,你也會疼著我的,我知道你會一直疼我,所以,這點疼,我可以忍受。”

她心裏肯定不好受到了極點,卻還要反過來安慰他。

他貼上她的小臉,低低的喟歎著:“我的小乖真會疼人。”

她眯了眯眼睛,眼底是淚,唇角卻笑開了一朵綻放的花,“以後你要給我一對龍鳳胎,把這次的一同補回來。”

她對不起寶寶,可如果有機會,她想拚命的補償。

他啞了聲音,應著:“好,等你身子好了,我們就生龍鳳胎。”

慕桐靠在他懷裏休息了一會兒,兩人默默無言,隻緊緊相擁著,誰都不再提那件傷心的事情。

仿佛默契。

——

趙氏集團,屹立在市中心的黃金地段。

趙妍一身黑色的女士西裝,將纖細高挑的身影,拉的更顯纖長。

秘書推門進來,“總經理,有位宋小姐說要見你。”

趙妍先是冷笑了一聲,“笑話,每天想見我的人那麼多,我知道哪個宋小姐?”

秘書繼續道:“哦,那位宋小姐,給了你這個。”

秘書把一個包裹似的東西,遞給趙妍。

趙妍蹙眉,塗著紅色丹蔻,保養極好的指甲,不耐的打開那包裹。

“什麼東西?”

打開,裏麵是幾張照片和一落醫院報告類似的東西。

她水眸一縮,問秘書:“那個宋小姐走了?”

“走了,不過她說想讓我告訴您,如果您想和她合作,對付陸景寒,今晚八點,可以去竹新亭的415包間,她在那裏設宴款待您。”

——

南城夜幕降臨下,燈光璀璨,紙醉金迷。

竹新亭415VIP包間裏。

當趙妍看見那張臉的時候,嚇了一大跳。

“你是鬼啊,幹嗎嚇我!”

趙妍捂著紅唇,忽然被嚇,讓她非常惱怒。

宋璃挑唇輕蔑的笑,“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小?那接下來的事情,我懷疑,你有沒有那個膽子和資格和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