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陸景寒,令她根本無法拒絕……
雖然臉上冰冷,語氣也沒有任何情緒,可做的事情,卻處處都在照顧她。
她指尖的熱燙,沿著掌心的溫度,熨到心裏,勾起心湖漣漪……
慕桐用小勺舀著那清粥,遞到他嘴邊,男人抿著薄唇,定定的瞧著她,不吃。
她愣了下,這粥又怎麼招惹到他啦?
半晌,男人薄唇吐出一個字:“燙。”
慕桐懂了,湊過去,用嘴吹了吹,然後用小手兜著,遞到他嘴邊。
男人,果然張口吃了。
就這麼一勺一勺的,喂了大概五六分鍾。
早晨,和這個陸景寒,相處還算融洽。
慕桐都快忘了,下樓買早餐的時候,自己搬了救兵過來。
過了一會兒,蘇眠果然到醫院了。
慕桐慌忙的,偷偷去看陸景寒的臉色。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嚇人的厲害。
慕桐腦子裏,隻有兩個字——
完了。
他現在一副很想伸手掐死她的樣子,該是……動怒了吧?
因為,她搬了救兵,蘇眠過來,讓他感覺到了危機感?
蘇眠從進門到現在,陸景寒沒有給她好臉色看,更沒有和她說話。
蘇眠配合的天衣無縫,手裏,甚至還拎了水果籃,她對陸景寒和慕桐莞爾淡笑:“我今天診所沒事,就來看看你們。景寒,你的傷勢好點了嗎?”
陸景寒不語,沉默似金。
慕桐連忙接話說:“還要在醫院住一段時間。”
陸景寒眯眼,看著慕桐對蘇眠的態度,沒有任何敵意,變化很大,精明如他,怎麼會猜不到慕桐可能已經知道了某些不該知道的事情?
很明顯,蘇眠是慕桐搬過來的救兵。
所以,現在這個小東西,是真的想聽蘇眠的話,離開他,是不是?
慕桐甚至還拿了一個鴨梨遞給蘇眠,對蘇眠說:“蘇醫生,你隨便坐。”
蘇眠接過鴨梨,坐到一邊的看護床上,沒有要走的意思。
三個人彼此都沒有話,氣氛詭異的厲害。
蘇眠咳了下,找話說,問慕桐:“肚子裏的小家夥鬧騰嗎?現在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慕桐摸了摸小腹,“現在還很乖,不過不知道過一兩個月乖不乖了。”
“孩子好不容易保住,你要注意點,景寒也是。”
蘇眠刻意提醒。
慕桐偷偷瞄了眼陸景寒,他的臉色,陰沉的幾乎要滴水。
隻見男人薄唇微啟:“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可以走了。”
話,是對蘇眠說的。
慕桐心一慌,立刻對陸景寒說:“那我去送下蘇醫生。”
剛要起身,卻被男人一把扣住了腕子,“不許。”
他嘴裏,吐出的字眼,寡淡而不容拒絕。
慕桐站在那兒,有些難受,還有些說不清的惱。
蘇眠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落落大方的動都沒動下,沒有要走的意思,“景寒,今天我比較空,就在這裏陪著你們,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陸景寒直言不諱,黑眸一凜,“介意,我和慕桐,也不需要你陪。”
蘇眠不肯走,慕桐看著陸景寒的目光,幾乎要把蘇眠要殺了……
蘇眠鎮定自若,見過的病人可多了,什麼場麵沒見過,陸景寒隻是一個眼神,雖說那眼神恐怖的厲害,可那也嚇不到她,一副做足了不走的樣子。
慕桐有些擔心,陸景寒和蘇眠可能會撕逼……
乖巧的在陸景寒身邊坐下,小手晃了晃他的手臂,軟軟糯糯的像是在撒嬌:“景寒,你別這樣敵視蘇醫生啊……”
蘇眠也是好意,她本就沒理由為陸景寒做這麼多,卻一直為陸景寒奔波。
男人眸子森寒,鎖著慕桐那戰戰兢兢的小臉,一字一句反問:“怎麼,現在和情敵站在同一戰線了?”
情敵……
哦,對了,在她這裏,蘇眠應該是情敵,但她卻表現的這麼淡定,和往常每一次都不一樣,是不是陸景寒已經察覺到什麼了呢?
她抿著唇,不敢再說話,怕說多,錯多。
氣氛一直僵著,陸景寒黑眸底下,隱藏著暴怒,暗波蜂擁。
他忽然說:“扶我去洗手間。”
慕桐愣了下,動身扶他,坐在看護床上的蘇眠,似乎也要起身。
陸景寒嘲弄道:“我上廁所蘇醫生也想跟著?我不介意,倒是慕桐,你不介意?”
陸景寒說話鋒利,慕桐和蘇眠,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陸景寒完勝。
卻是冷冷哼了聲,手臂搭在慕桐肩上,被他的小女孩扶著,一步步走向洗手間。
小女孩纖細的一雙手臂,摟著他的腰,其實陸景寒腳步很穩,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她在扶他呢,還是他摟著她。
直到進了洗手間裏,慕桐作勢就要出去等,卻被陸景寒一下子拽了回來,壓在門板上,伸手,將門反鎖。
慕桐驚了下,一雙大眼,緊張的看著他問:“景、景寒,你不是要上廁所嗎?你要幹什麼呀?”
“想幹,你。”
又是這麼粗暴的話,小女孩臉色被弄的一陣紅,一陣白,小手抗拒著他的貼近,“你不要這樣……醫生說了的,不可以的……”
男人哼了聲,“你放心,現在我不會碰你。不過,你真的希望那個女人坐在那兒,一直打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