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慕桐懷孕後,被陸景寒恨不得二十四小時栓在褲腰上,走到哪裏,絕對不會看見南城陸二少一個人的身影,他的身旁,一定會站在一個小小的人,像是陸二少的小寵物一樣被牽著,陸二少走到哪兒,小寵物就跟到哪兒。
南城人都知道,那是陸二少的小妻子。
九月中旬,慕桐已經在家休息好久,學校那邊,陸景寒幫她辦理了休學手續。
他的小女孩兒為他懷孕了,不想讓她冒風險。
慕桐實在閑著無聊,把畫板帶到了陸景寒公司裏,陸景寒開會的時候,她就窩在辦公室裏畫畫,畫累了就睡,睡醒了看會書,無所事事。
她一個人在偌大的辦公室裏,走來走去,小手撫著落地窗,參觀著這間簡約又貴氣的辦公室,陸景寒的品味好,她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從他的衣著打扮就可以猜想,能將任何衣服都穿成燕尾服的效果,慕桐隻見過他一個人有這樣的本事。
辦公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慕桐回眸去看,他去開會,把手機落在這裏了。
她本不想去打開看,可那信息的名字,讓她微微一震。
——蘇眠。
慕桐忍不住,走過去拿起手機,想偷看。
她知道這樣不好,可在心裏安慰自己,她和陸景寒是夫妻,夫妻之間就不應該有事情瞞著對方,何況還是“前女友”這種身份敏感的人,她這麼想著,理所當然的就點開了。
信息上寫著——
“今天下午兩點,務必到診所做檢查,吃藥!務必!”
語氣很公式化,看不出是一個想要舊情複燃的前女友對前男友說的話。
可,蘇眠讓景寒去診所做什麼檢查?景寒生病了嗎?她怎麼不知道?
慕桐小腦袋瓜思考了半天,覺得陸景寒最近沒生病,於是學著陸景寒的口氣,回複蘇眠——
“今天下午我有事,不能去,我的病不是什麼大事,不需要。”
她想套話,還是第一次……這麼狡猾。
很快的,蘇眠又回複過來——
“陸景寒,你真以為自己的病情控製住了嗎?你再這麼任性下去,我就告訴慕桐,讓她離開你!你不要以為我做不到,你不肯治療的話,我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慕桐一愣,覺得事情不對勁。
那邊的蘇眠,反反複複看了陸景寒回的這條短信,感覺不對勁。
總覺得哪裏不對,半晌,忽然大驚。
陸景寒從未回複過她短信,更沒有和她短信的習慣,所以……這條短信……
當蘇眠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慕桐正不解中,她接了蘇眠的電話,也想問個清楚。
蘇眠似乎已經猜到是慕桐,電話一接通,語氣有些不自然的叫她:“慕桐?”
慕桐微怔,問:“你怎麼知道是我?”
“景寒沒有和我發短信的習慣。”
慕桐抿唇,可她記得,景寒有和她發過短信,所以,景寒是隻和她發短信?不和別的女人發短信……
隻和她發。
她心裏微微甜起來。
卻聽見蘇眠說:“慕桐,既然你現在都看見了,那我也不打算再瞞著你,我不是景寒的前女友,我是景寒的主治醫生。”
慕桐一驚,驚的並不是蘇眠是否是陸景寒的前女友,而是……
“景寒得了什麼病?我怎麼不知道?”
蘇眠似乎也低落下去,聲音沉了沉:“其實你遲早也會知道,不是今天,也會是明天,既然你已經發現,那我就坦白告訴你。老爺子一直阻止你們在一起,也是因為景寒的病,景寒的病,在醫學上,通俗點叫精神分裂症……”
慕桐的心髒,狠狠一滯,整顆心,都快停止跳動,她一個字都發不出,隻呆呆的聽著那邊蘇眠在說話。
“但是你不要害怕,景寒隻有在情緒受到刺激的時候,才會控製不住自己,所以,隻要你不刺激他的情緒,他應該不會傷害你。”
慕桐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從嗓子裏,發出一點點的聲音,“可,他明明看起來,看起來……”
“看起來很正常是嗎?嚴格上來說,他和精神病院裏那類病人,本質上是不同的,他的下丘腦長了顆瘤,壓迫邊緣葉,導致受到刺激,會控製不住情緒。”
“瘤?”慕桐嚇得,手心裏沁出了薄薄的汗水。
“不過你不要擔心,那顆瘤不是惡性的,所以沒有生命危險。”
直到此刻,慕桐才發現,自己究竟有多大意,對他有多不認真。
情緒失控,讓他偶爾看起來像另一個人。
其實早就有過這樣的征兆,不是嗎?
在第一次,他強迫她的時候,那樣的景寒,應該就是第二種人格的景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