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動手術,卻是萬不得已的方法。
如果失敗……
蘇眠吩咐蔡森:“你在這裏好好守著,聽到裏麵有動靜,就立刻踢門進去。千萬不能讓他傷害自己。我現在去陸家見老爺子,順便和他討論下到底怎麼辦。”
——
房間裏的男人,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他修長白皙的手掌,緊緊抱著頭痛欲裂的頭顱,汗水從額頭滑落到英俊的下巴,又從下巴滾落到凸起的小石子一般的性感喉結。
那汗水,漸漸濡濕了質地上乘的黑色襯衫,氤氳成一團黑漆漆的水漬。
他幽涼的眸子,泛著不同尋常的冷澤和魅惑,沒有任何情緒,仿佛冷漠俊美的宙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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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大宅。
陸老爺子和蘇眠坐在客廳,七年不見,老爺子蒼老了很多,皺紋在他的臉頰,眼角,嘴角,脖頸上留下了很深的印記。
陸老爺子泡了西湖龍井,徑自為蘇眠斟上,泛著青色新鮮的茶水,透著陣陣淡雅香氣。
蘇眠微微一笑,端起精致的白色茶杯對老爺子道:“陸伯伯泡的茶,還是一樣香。”
老爺子亦是淡笑,卻很快被另一種煩惱所取代,他歎息了一聲,蹙眉看向蘇眠,語重心長的問:“景寒……他現在怎麼樣了?”
被問到這個,蘇眠臉色也掛了下來,纖細指尖摩挲著茶杯邊緣,輕輕搖頭:“幸虧陸伯伯早點叫我回來,他已經複發了。聽蔡助理說,就在我去陸氏不久前,他推了他的太太。”
老爺子一愣,“景寒居然伸手推了慕桐?”
蘇眠摩挲茶杯的手指狠狠一僵,抬眸問:“陸伯伯,你是說……景寒的太太,是慕桐?”
蘇眠的父母,和陸國申是世交,兩家交好,蘇眠從小就到陸家來作客,那時候慕桐很小,眨著單純的大眼,小小細細的,那張可愛的小臉上,甜甜的,在誰麵前,都很乖巧懂事。比起從小到大就很調皮的陸城川,似乎大家都更喜歡陸家撿來的這個小女娃。
蘇眠見過慕桐很多次,可那時候小女孩還小,並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蘇眠第一次來陸家做客的時候,是十三歲那年,陸景寒那時十八歲,已經出國,並不在家。
隻有兩個小小孩坐在客廳裏搭積木,小男孩總是欺負一邊的小小小女孩。
陸城川那時候雖然隻有八歲,可是已經非常懂得“耍流芒”欺負人,小手點著那小小小女孩的小腦門,一直罵她笨,把他剛堆好的積木弄垮。
小女孩烏溜溜的大眼裏,閃著淚光,也不敢說話,在一邊任由他欺負,小手絞著,再也不敢動他的積木。
那時候,慕桐不過才四歲,自然不記得她這個姐姐。
可蘇眠卻記得,那可愛乖巧的小女孩,仰著小臉,眯著大眼對她清甜的笑,聲音稚嫩的叫她,姐姐,姐姐。
“天呐,這七年來陸家到底發生了什麼?慕桐不是城川的未婚妻嗎?怎麼,怎麼會和景寒結婚?陸伯伯,慕桐從小就陸家,難道她在嫁給景寒之前,你都沒有告訴過她關於景寒的病情嗎?”
老爺子無奈的沉吟:“城川和慕桐都不知道。這件事不管是對陸家,還是對陸氏,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更甚者,會有人趁機謀權篡位,所以我必須隱瞞景寒的病情。”
蘇眠倒是忘了這一點,陸氏是一個龐大的家族企業,如果被外界知道景寒不像大家所看見的那樣年輕有為,甚至還有病在身,他如何服眾?
“可陸伯伯,你怎麼會同意把慕桐嫁給景寒呢?這,這簡直太荒謬了!”
蘇眠簡直不敢相信這件已定的事實。
老爺子似是無奈的搖頭,“景寒認定的人和事,有誰能阻撓?我不知道景寒喜歡了那丫頭多久,他們領證的事情,我事先根本不知道。那丫頭還哭哭啼啼的,似乎是景寒逼的她。”
蘇眠不是不懂陸景寒,這個男人,心思深沉,一旦看中的獵物,必定捕獲。
慕桐,原來就是他一早想要捕獲的小獵物?
難怪,那時,他沒有一絲猶豫的,拒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