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桐緊緊揪著胸口,在醫生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終於重重鬆了口氣。
那緊繃的神經,或許是繃的時間太久,此時一鬆懈,竟然全身失去力氣,連哭都變得沒有聲音。
陸景寒把她按進懷裏,“好了,老爺子沒事了。”
蔡森一轉頭,就發現陸城川不見了。
慕桐固執的要等到老爺子轉進CPU病房,看他一眼才肯離開。
陸景寒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她站在玻璃牆外麵,已經不再哭了,可眼角透濕,泛著淡淡的紅。
“我先去上個洗手間,乖乖站這裏等我。”
慕桐沒應聲,隻目光癡癡的看著病房裏麵。
醫生辦公室內。
陸景寒借由上洗手間,來問情況。
大約三十來歲的年輕穩重的心髒主治男醫生,很明確的對陸景寒說:“陸老先生的情況不太樂觀,這次能搶救過來,說實話,我們也很意外,如果下次再複發,真的沒有人敢保證,陸老先生還能醒過來。就算是現在搶救過來了,也沒有人能確定,他在CPU病房裏,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清醒。陸先生,請提前做好準備。”
……
陸景寒從醫生辦公室裏出來,就看見CPU病房外,小女孩蹲在地上,抱著手臂低頭對著地上哭。
他大步過去,半蹲在她麵前,大掌揉著她的發絲,聲音低啞的問:“怎麼了?”
小女孩抬著紅紅的大眼,撅著小嘴嘟噥著問:“二叔……你說爺爺會不會撐不過去?”
陸景寒一愣,隨即淡笑,“醫生不是說了沒事?怎麼會這麼想?”
小女孩哽咽著,“爺爺看起來好憔悴,以前,爺爺麵色紅潤,從來沒有過這樣……”
她可能是被裏麵陸國申的憔悴樣子嚇壞了,看起來像受了驚嚇的小兔子。
陸景寒伸手,把她抱起來,“不要胡思亂想,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慕桐被他牽著小手,可眼神還眷戀的盯著裏麵,一直走過CPU病房,她才沒有再往裏麵看。
上了車,陸景寒問她餓不餓,她隻頹喪的搖搖頭。
陸景寒又問她有什麼想吃的,她依舊搖搖頭,卻是抬起小臉來,對他可憐兮兮的說:“二叔,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陸景寒隱隱覺得那不是什麼好事,摸著她的小腦袋說:“說說看。”
慕桐躊躇著,舔了舔唇瓣,低垂著長長的眼睫毛小聲道:“等,等爺爺醒了,我們就,就不要在一起了,好嗎……?”
陸景寒撫著她小腦袋的大掌,頓住,臉色更加陰沉下來。
他的目光,冷寂的有些令人害怕。
“不要在一起?你的意思是,離婚?”
慕桐咬唇,眼淚砸下來,“……行嗎?”
她的心好痛,可是她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這麼痛。
陸景寒對她口中的“行嗎”兩個字,覺得可笑擠了,收回撫著她小腦袋的大掌,冷笑著道:“行嗎?我說不行。”
慕桐又紅了眼:“二叔……”
陸景寒撚了撚眉心,不耐的微微歎息,阻止她繼續再往下說:“夠了,慕桐,趁我現在沒發火,閉嘴。”
小女孩死死咬著唇,小臉一皺,細細哭出聲,“可,可爺爺真的會被我們氣死的……”
陸景寒努力克製住心底的火,可那躁/動的火焰,仿佛有些壓抑不住了。
他幽冷的眸子,定定的瞧著她:“慕桐,或許你是真的沒有搞清楚狀況,結婚協議第三條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我們的婚姻,簽訂的時間,是永遠。乙方沒有任何資格提出離婚。”
慕桐:“……”
慕桐吸著小鼻子,小鼻子皺巴巴的,“你欺負人!”
陸景寒淡淡的笑了,帶著商人獨有的算計,修長手指摩挲著她的唇角,“想離婚,除非我膩了。”
可,他怎麼會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