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祈的信很簡單,就是告知雲時他要來京都了,他還惦記著那個羊肉湯,一句都沒提他登基為皇的事。
讀完信,雲時習慣燒了。
“誒,你怎麼把主子的信給燒了!”曾睿想上前攔著,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雲時已經燒了。
“不燒了,難道給人留下把柄嗎?”雲時平淡的說道。
燕祈的每一封信,若是落到李慕或者晉元帝的手中,都是可以要了雲時命的。
信看過就好,人都不在,紀念什麼呢。
在許景德收到晉元帝許可的旨意時,立馬奔去找燕祈,此番他來璐州,雖沒談判成功,卻也不算失敗,等燕祈去了京都後,他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燕祈早就知道晉元帝會答應,故去晉國的禮品他早就準備好了。
不過,在去晉國之前,燕祈還要去尋一個人。
桃木下,湍赤正在教錦兒學千字文。
從燕均死後,湍赤整個人沉穩了許多,不似往日的吊兒郎當,即使是在說話,都頗有幾分燕祈的意思。
湍赤注意到身後的燕祈,讓錦兒自個先複習一遍新學的字,和燕祈到一旁說話。
對燕祈,湍赤還是之前的口吻,“回去吧,你也看到了,錦兒離不開我,晉國我是去不了的。”
燕祈笑了笑,“你如今倒是越發懂我了。”他對錦兒招招手道,“錦兒,過來。”
錦兒看了眼湍赤,遲疑地過來,站在湍赤的身後,怯生生地對燕祈道:“皇叔。”
湍赤有和錦兒交代過,這個和他很像的人,是湍赤的兄弟,也是錦兒的皇叔。
“錦兒想不想去京都?”燕祈蹲下,視線變得和錦兒一般高。
錦兒抬手看湍赤,湍赤沒有發表意見。
燕祈繼續道:“在京都可有許多好吃的,那裏的木偶戲演得更是棒,錦兒就不想和皇叔一起去瞧瞧嗎?”
“皇叔可去過京都?”錦兒問燕祈。
“當然!”燕祈抱起錦兒,放在膝上,哄道,“京都可好玩了,錦兒就陪皇叔一同去吧?”
錦兒還是看湍赤,“叔父你也去嗎?”
錦兒叫燕祈皇叔,而喚湍赤為叔父,可見親疏。
湍赤瞧著錦兒渴望的眼神,正小心翼翼地瞧著自己,湍赤於心不忍拒絕。
自燕均死後,錦兒便如換了一個人般,湍赤每日教他的功課,即使再困難,都不會有一句怨言,小小的人,倒是倔強得很。
“若是錦兒想去,那叔父就陪錦兒一同。”湍赤也蹲下,順著錦兒柔軟的頭發,像極了一位慈愛的父親。
錦兒笑著撲到湍赤的懷裏,把頭埋在湍赤的脖頸間,小聲地說著,“謝謝叔父。”
晚風過,吹走初夏的熱潮,也揚起燕祈的鬢角。
此番去京都,有湍赤的隨從,燕祈辦起許多事來,會方便許多,他也可以抽出更多的時間來與雲時相處。
想到雲時,算起日子,他們已經有數月不曾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