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時遣小廝替雲恒脫了鞋襪,雲恒的臉漲得通紅,人卻很安靜。
過了一會,福叔領著大夫進來了。
“大夫,你快瞧瞧我爹,他不知喝了多少酒,一直昏迷不醒。”雲時給大夫讓出位置。
福叔請來的這個大夫鬢角帶霜,手法嫻熟地替雲恒把脈查看眼白,末了,才道:“雲老爺這是飲酒過度,想必之前已是吐過,現在人虛脫了才會昏睡過去,待會老夫開副藥給雲老爺,服用下一個時辰後差不多就會醒了。”
福叔看了眼床上嘴唇發紫的雲恒,還是不放心,問:“大夫,我家老爺真的沒事嗎?”
大夫熟練地寫著藥方,“若是不信,你們可去請過別的大夫。還有,雲老爺飲酒過多,人會十分口渴,你們可以用棉花沾著溫水,來潤濕他的嘴唇。”
雲時接過藥方,看了眼,都是些解酒的藥,雲時便把藥方遞給福叔,“福叔,你和大夫去拿藥吧,父親這裏有我在。”
“是。”福叔接過藥方,臨走前不忘看了眼正命人去拿棉花的雲時,自阮氏謀害雲時娘親被揭發後,雲時和老爺便一直冷著,福叔心裏感歎著,希望這次小姐能看在老爺不易的份上,多體諒老爺一些。
按照大夫說的,雲時用棉花沾水點拭著雲恒的唇角。
停下手時,雲時不經意間雲恒的發間竟有白發,想雲恒才是不惑的年紀,正當壯年。
雲時心底五味陳雜。
在雲時照顧雲恒的期間,雲恒冒了次虛汗。
等雲恒醒來時,便感到身上黏黏的不舒服。
“咳咳……福叔。”雲恒掙紮著要起來。
“別動,我來幫你。”雲時替雲恒打了水回來,便瞧見雲恒醒了。
雲恒詫異,以為自己是在夢中,他以為雲時定是恨他到骨子裏了,所以在這裏出現的一定不是雲時。
雲恒擦擦眼睛,雲時已經坐在床邊。
“你……是要喝水嗎?”
肩上溫熱的觸感,讓雲恒知道不是在夢中。
雲恒憨笑道:“一杯便好。”
雲時端來茶水,雲恒喝得急,差點嗆到。
雲恒道:“父親這裏沒什麼事了,我看時兒你眼角犯困,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雲時笑笑,“我沒事,隻是我有一事想問問父親。”
“你說。”
“近來父親總是早出晚歸,可是生意場上出了什麼問題?”雲時道。
雲恒從來都不會把生意上的事帶回家中,更不想雲時他們替自己操心,笑道:“這些生意上的事,有為父在,出不了大事,你就不用擔心了。”
雲家有百年基業在,李慕對他的打壓也是一兩個月的事,雲家還是撐得過去的,但若長久下去,也不是什麼好事,雲家的其他族人肯定會有怨言冒出。
雲恒的倔強,雲時是知道的。
現在雲時想搞清楚李慕做了什麼,就必須和雲恒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