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接近啟國後宮,當然要讓身為女子的木槿進後宮探查才行,可是想起前些日子來清心院鬧過的江伊顏,梧桐想著要不要跟自己少爺說一聲,讓他去跟夫人先提前說一下。
白承年看他這個樣子,也想到了江伊顏說的話,耳根微紅。那個人嘴巴一向不著調,但不知為何這段時間,是越發的變本加厲了。
“我會去跟她說一聲的。”
練完字,白承年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穿著華裳閣剛剛給他送過來的衣服去找江伊顏了。
江伊顏賬本已經看完了,這段時間閑得很。所以白承年來找她的時候,她正在院子裏,站在桃樹下盯著看。
她今天沒有穿平日的黑衣,穿著一件淺紫色的衣服,上邊的確繡著睡蓮。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這種相襯的感覺,莫名讓人歡喜。
白承年手指不知覺的摩挲著身上的花紋,墨色的眼中柔柔的泛著光。
“你在看什麼?”
“啊?我在看桃子啊!”江伊顏聽見有人說話,轉頭就朝聲音看去。
看見是白承年,今天一改常態沒穿白衣的白承年,穿了件玄色的衣裳,那抹謫仙的氣質溶了,隻留下精致清冷的貴公子模樣,讓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剛剛穿過來時,見到的那一幕。
心裏顫了顫,江伊顏朝他咧開嘴,“你怎麼來了?”
春風微揚,桃花香伴著江伊顏身上那股讓人安定的冷香襲來,各色桃花映著她的笑臉。
手握了握拳,突然生出一股想要把她擁入懷裏的感覺。
她會不會也跟今天送來的衣服一樣,尚有溫度,不熱不冷,暖暖的熨帖人心?
“怎麼了?”見白承年看著自己發呆,江伊顏奇怪的走過來。“又想我了?”
“不是,你好好說話。”白承年有些頭疼,“你嘴上就沒個把門的嗎?怎麼什麼話都往外說?”
“有話就要說啊,憋著像什麼事?你以為誰都像你白丞相一樣嗎?什麼事都憋在心裏,你這個性子是要吃虧的知不知道?”江伊顏挑眉,揶揄的看著白承年。
白承年氣悶,想他十四歲成名,得皇上器重,這內京城誰在他麵前,不都得乖乖的循著禮數,半分逾越不得。而江伊顏在他麵前,就像是管不住的野馬,撒歡撒的緊。
“我有事要跟你說。”
“說吧。”江伊顏擺出一副嚴肅聽講的樣子,“我聽著。”
“我身邊還有個會功夫的婢女,叫木槿。前些日子我派她去了啟國,下個月她若是回來了,你心裏也好有個底,別再跑去找我鬧了。”白承年想起那天江伊顏委委屈屈的語氣,耳根微紅。
這人,這人臉皮是怎麼練成的?一麵委屈巴巴的指責他,一邊又坦坦蕩蕩的說喜歡他。
江伊顏沒忍住,笑出來了,眼裏裝著笑,亮晶晶的。“你這是在關心我,所以特意的來找我說這件事的嗎?”
“沒有。”白承年習慣性的反駁。
江伊顏指著梧桐,“這種事,你讓梧桐來跟我傳個話就行了,用得著專門跑來找我說嗎?你別不別扭?在意我就是在意我,說出來又不丟人。”
“胡說八道!”紅著耳根,白承年輕斥一聲,但裏麵的怒意卻半點沒有,更多的是羞惱。
江伊顏沒回答,而是這麼看著他,眼裏仍舊裝著滿滿的笑意。
白承年受不住她這目光,轉頭就離開了金暖閣。江伊顏的笑聲又再度追上來,繞在他耳邊,怎麼甩都甩不掉。
而他剛走不遠,白老夫人就被白浩軒扶著,從白府走來找江伊顏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這麼開心,快跟奶奶說說。”也虧得江伊顏舍得砸錢砸藥,白老夫人的毒性一直都壓製著,並沒有加重。
江伊顏的笑僵在嘴角,就看見白老夫人跟白浩軒站在金暖閣外邊,臉色微變。
“奶奶,你毒還沒解呢!怎麼能隨便下床!白府的人也真是的,怎麼能讓你出門呢?!風月絳雪,快去把暖榻收拾好,落花,你快去把朗月叫過來。還有,快去把我屋子裏的地龍點起來!”
江伊顏說著,著急的走過來,擠開白浩軒,扶著白老夫人就往自己的房裏走。
內京城的四月份並不算很熱,風一吹起來還是帶著些微的冷意的。
白浩軒把江伊顏一係列舉動和神色都看在眼裏,對於江伊顏的真心,看的分明。
但就在這個時候,太後身邊的花嬤嬤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