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冒嘀咕，朝著護士那邊走了過去。
“您好，我是來取李惠的報告單。”
公立醫院的醫生，相對於私立醫院，因為病人流量太大的緣故，服務就沒有那麼周到，態度也不是太好。
但轉念一想，其實還是我沒本事，要是顧宸薛剛他們，不管是在哪個醫院，受到的絕對都是最好的待遇。
護士隻是抬頭瞥了我一眼，繼續念著後麵的人名。
在翻頁的間隙，才對我說道，“等一會兒，念完了一起給。”
“好。”
我縮了一下脖子，乖乖站著等候。
很快，人群就圍了上來。有些人一個勁兒地往中間擠，我顧及著自己的身子，不敢跟他們硬碰硬。本來我是最早過去的，到最後已經被擠出了圈外。
我剛好正對著時光、如萍坐著的方向，時光看著我，笑眯眯地揮了揮手，我聳了聳肩，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李惠，李惠家屬呢？李惠？”
護士又開始在人群裏麵叫。
這大概是個剛到醫院工作的小姑娘，沒什麼經驗。我都弄不明白，她為什麼不在第一次叫我的時候就把報告單給我，而是等所有人到齊了，再一個一個地念一次，自己不覺得麻煩嗎？
“我在這兒！”
我試著往裏麵走，然而那群家屬一個勁兒地在前麵擠，虎視眈眈地盯著護士手裏的那些單子。好像不是在等檢查報告單，而是饑荒時期等著發糧食一樣。
“你們別擠啊，哎，能不能好好等著？”
“你把我們叫過來不就是要給報告單嗎？還傻愣著幹嘛？”
“給你們也要講個順序吧？”
“是我先來的，你靠後去。”
“哎你這人……”
我站在圈外，默默地目睹這一場鬧劇。
小護士急紅了臉，看這些人都不聽她說，幹脆把報告單往桌子上一撂。
“你們自己找吧！”
說完，氣鼓鼓地走了。
太不負責任了，她一會兒肯定少不了挨護士長或醫生的罵。
我頭疼地揉了揉額，我們這類做服務行業的，最少不了的就是耐心了。這小姑娘啊，還得多鍛煉鍛煉。
“這都什麼護士啊……”
家屬們罵罵咧咧地一擁而上，在那群單子裏胡亂扒著。我聽著他們嘴裏嘟囔的話，都懷疑他們能不能準確地拿到自己的那張單子。
我也不打算跟他們擠，等他們拿到走了我再去找得了。
“小姑娘，你要誰的單子來著？”
一個拿到單子的大媽看到我孤零零地站在這裏，可能是母愛爆棚了，熱情地問我。
“呃……不用了大娘，一會兒我自己拿就行。”
“哎呀又沒什麼麻煩的，我聽見護士叫你李惠，是嗎？”
沒想到她竟然注意到我了？看來這個忙她是打算幫了。
於是我點了點頭，“那就麻煩大媽了。”
“沒事兒，包在大媽身上了。”
大媽雄赳赳地一拍胸脯，投入到了那場沒有硝煙的戰鬥中去。
“給，李惠！”
大媽的戰鬥能力很不錯，很快就扒了出來。
她的身子比較胖，有些大動作不是很順暢，她沒從人群裏出來，站在人堆裏轉過身，把單子遞給我的時候，被旁邊的人一擠，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