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時光不是很相信，但也沒再追究下去。
坐在便利店裏商量事情，不管對她還是對我，似乎都是一個很新奇的體驗。
時光左右看了一下，頗有些新鮮感，不由感歎道。
“我還是第一次在這種地方和別人商討事情。”
“不瞞你說，我也是第一次。”
坐下之後，時光很認真地把她的手套從手上慢慢摘下來，疊放在了一旁，她的手指潔白修長，像蔥根一般。
“首先呢，我需要向你表示一下歉意。”
時光微笑著，柔和的眉眼掩飾下，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淩厲。
她絕對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好相處。
“是我太自負了，惹了顏老板不快，我先給顏老板道歉了。”
“時小姐太客氣了。”我淡淡道，“哪需要時小姐給我道歉？我還指望你在年老板身邊飛黃騰達了，從手裏漏點油水給我呢。”
時光臉上的笑意深了些。
“哦，顏老板這是答應了我的意思？”
“可不？”我也笑了起來。
便利店的老板走過來，往我們兩個麵前擺了一次性塑料杯，倒了兩杯熱氣騰騰的白開水。
“兩位小姐喝茶。”
拎著茶壺走的時候，不忘又用奇怪的眼光看了我們一眼。
滾燙的熱水衝進塑料杯的時候，激起了一股氣味兒，時光聞到之後，顰起了好看的眉，用手作扇子，在鼻子那裏扇了扇，想驅走這股味道。
真是個講究的小姐。
我無謂地端起塑料杯，喝了一口。熱水進肚子裏，感覺全身上下都暖和了起來。
時光這樣的人，可能會屈尊降貴跟在年老板那樣一個大肚便便、油膩發福的中年男人身邊嗎？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的。
除非時光落難，可看她全身的大牌衣服，像是一個落難的人嗎？
“不過看了時小姐，我覺得沒有必要了。”
“怎麼說？”
“時小姐的資質這麼好，家裏的條件恐怕也不錯。就算沒有年老板，您上位，也是遲早的事情。”
我變相的恭維讓時光有些開心。
她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樣地說道。
“是這樣的，顏老板，你知道那種家道中落，仍然要維持著自己過去奢華的生活，最後不得已淪落的小姐嗎？”
“知道。”
虛榮的人太多了，就像那個為了讓自己過上體麵生活而讓女朋友出來賣的新月，以及無數為了滿足自己虛榮心而去裸貸的女孩子們……
知道歸知道，但是……
“時小姐是想說，你也是那樣一個人嗎？”
時光無奈地攤了攤手。
“我難道不像嗎？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要不是舍不得那麼優渥的生活，我會願意去伺候一個年紀可以當我父親的男人嗎？”
“話是這麼說……”我端起茶杯，掩去我唇角的那抹冷笑，“隻是這種虛榮的女孩子，是從來不會自己揭自己的短的。”
她們隻會把最光鮮的一麵展露出來。
而像時光這樣的，絕不是個膚淺虛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