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來如山倒，病區如抽絲。
夜店五光十色的光線晃得我眼疼，頭也又跟著發暈了。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今天晚上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兒了。
於是和如萍、杜鵑交代了一下，我就先行離開了。
我走出門，冷風撲麵而來，我瑟縮了一下脖子，餘光瞥到了梔子花門口的一團黑影。
在昏暗的路燈下，我隱隱感覺那像是個人，但又不能肯定。
大晚上的，總不至於是見鬼了吧？都說十二點逢魔時刻，可這不還沒到十二點嗎？
突然，那團黑影就動了，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黑影慢慢舒展開來，變成了一個穿著厚大衣的女人。
我瞬間就鬆了口氣，還好是個人。
不過大晚上的，她蹲在這裏幹什麼呢？
我剛想離開，卻發現那個女人朝著我走了過來。
離得近了，我才觀察到，她藏在帽子和圍巾下麵的那張臉還是很不錯的。雖然沒化多濃的妝，但是卻給人一種很妖媚的感覺。
她的這種妖媚，和杜鵑又不太一樣。杜鵑是因為長期在歡場，後天練出來的嫵媚，有些故作姿態。這個女人的媚，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風情，是與生俱來的。
“顏老板。”
我站在原地，直到她走到我跟前，對我說了第一句話。
和她的長相不一樣，她的聲音反倒柔柔和和的，沒什麼攻擊力。
隻是這個聲音……
“時小姐？”雖然是問句，但我心裏已經肯定了。
在我來的路上，給我打電話想要讓我把她引薦給年老板的時光。
隻是看她的模樣，不像是有求於人的。倒不是說她太過傲氣，隻是通身上下的氣度，不像是那種需要我幫她做事兒的。
時光的眼裏閃過一絲驚訝，緊接著流出了笑意，向我伸出了手，她的手上戴了一副精致考究的小羊皮手套。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把什麼都沒戴的手伸了過去。
看吧，這就是精致女人和豬豬女孩兒的區別。
“顏老板好眼力。”
“不，是好耳力。”我笑了起來，“我可沒見過您。”
看她似乎要提別墅那次的事兒，我急忙補充道。
“上次我可沒看清您的正臉。”
“原來是這樣。”
時光握了一下我的手，很快就又鬆開了。
“我們找個地方坐下？”
她沒有征求我的意見，就直接默認了我要和她談談。
像她這樣，一看就是長期身居高位的，怎麼可能有什麼求著我的呢？
實在是太晚了，這條街上大部分正經營業的咖啡廳之類的早就已經歇業。剩下的就是夜總會、紅燈區和賭場。
最後，我和時光坐在了一家24小時便利店裏，借了店裏的桌子和椅子，老板拿詫異的眼光打量了我們好幾眼。
有錢能使鬼推磨，時光把幾張紅色鈔票一甩，他就立刻為我們收拾出來了一張桌子。
“時小姐出手大方。”
“自然。”她轉過頭，朝我眨了一下眼，“顏老板要是能幫我，我出手也很大方。”
“不必了。”我再次拒絕了她，“錢財身外之物，何況我也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