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我如同繃在弦上的箭一樣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下來。
冷孜彥自皮革錢包裏拿出一遝鈔票,扔到了我的麵前,眼中帶著閃閃寒意,冷冷地道:“倪歡妮,你一直是一個聰明的女人,走投無路就不要硬撐,這世上有很多方法比你當陪酒小姐來錢更快更多,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啊。”
我瞅了瞅散落在我麵前的鈔票,淡定從容地把它們撿了起來,也沒有數就放到了自己的皮包裏。
冷孜彥覺得我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可是他永遠不知道我佯裝的淡定下是怎樣一顆破碎的心,他的羞辱帶給我的傷害比其他的客人要大千倍萬倍。
“今天的遊戲到此為止了。”他說罷邁開長腿率先走了出去。
我盯著他頎長的背影,喉嚨間越發的哽咽。金錢鑄造出氣質,這話一點兒也不假。可是金錢也能鑄造出魔鬼,這話也不假。
回到休息室,休息室空無一人。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換上了自己的衣服。難得有一天可以早早下班,我決定直接回家然後早點睡覺以便有更多的精力去做好明天的工作。
這時候我才拿出包裏的紙幣認真地數了起來,厚厚的鈔票,足足有三十二張,三千二百塊錢,再加上我賣出去的酒水,今天的收入大概也有七八千了。這些從來不知道貧窮艱苦為何物的上流社會的權貴,永遠不會明白生活在社會底層老百姓的辛酸。
一大早,我就拎著自己的包去上班。手裏的包包當然不是什麼名牌包,之前還在風華上班的時候有過一個LV的包包,後來母親出事之後,LV就被我賤賣出去了。
長發飄飄,身著小香風的衣裙,噴著淡淡的香水,隻有在每天的這個時候,我才覺得自己像一個正常的人。
這個時間點是上班一族趕公交的高峰時期,我好不容易擠上了一輛公交,雪白的腳背卻是被人給狠狠地踩了一腳,上麵馬上出現了一個黑色的鞋印。
我來到二十幾平米的秘書辦公室,給身邊的同事依次打了招呼,最後坐回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我們秘書處隻有六個人,四男兩女,二比一的不均衡的性別比例。偶爾有時候一些同事出去跑業務或者是陪領導出去會談,小小的辦公室便會閑的異常的冷清。
我打開電腦,開始做領導交給我的任務,其他的同事也在埋頭默默地做著自己的工作。這就是小公司的好處所在,沒有人喜歡勾心鬥角,沒有人城府很深,大家都不溫不火,不急不躁的,誰都不會傷害到誰。
午飯大家都叫了外賣,六個人一起湊單,不但免了配送費而多減了幾塊錢,這幾塊錢每次都是被大河收入囊中的,因為每次都是他接過門口外賣大哥手裏的快餐,一份份地送到我們的手裏。
“哇不錯不錯,今天這家店給的飯量很足,肉也多,一會兒我要給他五星好評。”大河一邊說一邊把他手裏端著的飯盒給我們看。
老王嘻嘻地笑著,若無其事地走到大河跟前,手裏的筷子飛快地伸進了大河的飯盒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走了一塊燒得金黃金黃的糖醋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