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方地告訴了他我的名字。
這時我看到安生輕輕蹙著眉頭,眉角鋒利,似乎有淡淡的不滿。這時候我便反應過來了,安生並不是沒有認出我,他隻是假裝不記得我。之前他問過我的名字,我騙他說自己的名字叫思思,這會兒他知道了我對他的欺騙,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故意難為我。
男人得到了答案之後,便直喚我的名字,“倪歡妮,你陪我們大哥睡一晚怎麼樣?”
其實安生看起來是眾男人中年齡最小的那個,能讓這些男人稱他為大哥,可見他的影響力非同一般。
我波瀾不驚,臉上依然保持著最初淺淺的笑,見慣了客人這種沒來由的調戲,我隻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繼續調戲,“看你長得這麼漂亮又飽滿,床上功夫應該不會差的吧,說不定我們安少滿意了就幹脆包了你,你也就不用低聲下氣地在這裏陪酒賣笑了,多劃算啊。”旁邊幾個男人也連連符合,語氣散漫,態度輕浮。
安生笑而不語,優雅地從胸前的口袋裏掏出一個精致的淺棕色皮質錢包,“吧嗒”一聲打開,從裏麵抽出所有的粉紅色百元大鈔,放到沙發的扶手上,有伸出手來拍了拍發出沙沙的聲音,他看著我的目光和笑容裏有些玩味,“這些都是給你的,今晚陪我一次怎麼樣?”
我像是被人狠狠地潑了一桶滾燙的開水之後又從頭到腳地澆了一桶冷水,安生果然不是什麼好人,他跟冷孜彥一樣是個魔物,長著魅惑的臉龐,生著蛇蠍的心腸。
可是我也有自己應對的方法,我淺淺地笑著說:“不好意思安少,我隻是陪酒的不陪睡,您要是有那方麵的意願,我可以幫您把提供專門服務的小姐找過來,這其中還有是頭牌的,絕對不會掃了你的興。”
話才說完,最先調戲的那個男人怒不可遏的將他手裏的酒杯扔了過來,酒杯就砸在我的腳邊,碎成了一朵晶瑩的花。
“真是給臉不要臉,安少是什麼人你知道嗎?多少女人不要錢甚至是倒貼都想爬上他的床呢,你倒好給錢還不願意陪睡,出來賣的裝什麼純!”
我麵不改色,平靜地接受著男人的謾罵和羞辱。我輕輕地拿起桌上的酒,繼續調起來。
“大哥,這個女人太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我們要不要給她一點兒顏色瞧瞧?”有人已經擼起了袖子,一雙色眯眯的眼睛看著我,好像要立馬把我扒光吃掉一樣。
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我兌著酒水的手有些抖,盡量讓自己保持淡定,心裏隻期待著安生可以放我一馬。
安生淡定優雅地喝完了一杯酒之後,才不慌不忙地說道:“罷了,放過她這一次吧,夜色有夜色的規矩,我們就算對她再怎麼不滿也得賣桑姐一個麵子。還有,我不喜歡強人所難,強扭的瓜不甜。”
他說完又看向我,對我邪魅一笑,“倪大美女,麻煩過來給我添酒好嗎?”
順從地點點頭,帶著偽裝的笑容,我拿著酒瓶往他手裏空空的酒杯裏重新注滿了暗紅色的液體,這種不算太烈的紅酒隻有著淡淡的一層泡沫,蘊藏著這人間的奢侈。我動了動跪得有些發麻的膝蓋,用眼睛的餘光偷瞄了一眼臉上泛著光的安生,心想這個男人還不算太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