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去了一天,我到處去借錢借得灰頭土臉,當我把錢交到醫生手裏的時候,他卻是很無奈,“姑娘,我們很快就要給你母親做手術了,首先,手術費就是一筆很大的開支,前天我也跟你說過預存的錢再加上現在的也就勉強可以湊個三分之一。如果手術成功的話,後續還會需要很多醫療醫藥康健費用,如果你不能拿出足夠的錢,醫院那邊會強製性要求停藥的……”
“醫生,我知道……”我輕輕地咬著唇,向他保證:“廖醫生你放心,我一定會及時交上費用,請您相信我……”
“醫者父母心,我關心病人的病情也理解你的難處,你盡快去借錢吧,能找的人都找一遍。人命關天,這個時候不是你要尊嚴和驕傲的時候了。”
他說罷,揚長而去。
我站在原地,心像刀削一樣疼,淚水也打濕了睫毛。
走到母親的病房外,門是虛掩著的,父親的手放在母親的手上,他溫柔地跟她說著話。
我站在那裏看了好一會兒,父親的聲音很小很溫柔,可是無論他說什麼母親都不會回應,因為她始終是昏迷著的。
淚眼朦朧中我似乎看到母親的嘴微微地張著,聽不到聲音我卻知道她實在喚我的名字“妮子”,我微幹的睫毛又被淚水打濕了。
這兩個字,母親喊了千萬遍,每一遍都是溫柔和寵溺的。
吸了一下鼻子,我輕輕地走了進去,走到母親的床前,我溫柔地將散亂在她臉上的幾根發絲捋到腦後,溫柔地喊著“媽媽”。
母親依舊是那樣安靜地躺著臉上的表情是那樣和善,她沒有同我說一句話。
我的淚水差點決堤而出。
我輕輕地拉著母親的手:“媽媽,你女兒在這裏呢,以後也一直都會在這裏的,所以媽媽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好好地養病,我們一家人要永遠在一起。”
母親依舊是不對我的話作任何的回應,可是我想母親她是聽得到的他一定能聽得到的。
我跟父親又陪著母親,跟她說了一會兒話。這時候,一個年輕的護士走進來,告訴我們準備要帶病人去手術室做手術了,請我們先回避一下。
進手術室前,我和父親一人攥著母親的一隻手,緊緊地攥著,我給母親打氣:“媽媽你一定會沒事的,你就進去幾個小時就出來了。”
父親也說:“孩子她媽,手術一定會成功的,我們等著你睜開眼睛的那一刻。”
護士推著母親進去了,緊緊攥著的那雙手終究還是要分開。
我難過地閉上了眼睛,躲進父親的懷抱裏,淚水沾濕了他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