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聿來到商涼玥身前,準確的說,他來到藍璃身前。
他未看藍璃,而是看著那懸在空中的海月珠,裏麵的人。
她似乎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睡的很安靜,很乖順。
她身上不再有厲,也不再有她的狡黠,靈動。
她是夜繆,是他的藍兒。
帝聿伸手,想去觸碰海月珠,觸碰裏麵的人。
可當他的手指要碰到海月珠時,他手指僵住,然後收回,負於身後,指尖微蜷。
蜷住那隱隱的顫。
“她如何。”
帝聿看著海月珠裏的人,話是對老人說的。
老人手指落在藍璃臉上,輕撫這張臉。
聽見帝聿的話,她停住動作,然後收回手。
看帝聿。
天界最尊貴的人,千年前,是如何模樣,現下亦是如何模樣。
老人看著帝聿,眼神有些恍惚。
帝聿未聽見老人回答,視線終於落到老人臉上。
“她何時醒。”
這雙鳳眸裏是沉沉墨色,裏麵未有怒氣,卻不怒自威。
老人看珠子裏的夜繆,說:“她靈魂受創,需以天泉水溫養。”
“多久。”
帝聿視線落在海月珠裏的夜繆身上,他眼裏出現了別人見不到的溫情。
隻對夜繆。
“至少半年。”
“嗯。”
半年,不晚。
老人看帝聿,意料之外的平靜。
“王爺怕是不能在我藍月待半年。”
眼前人的心思,她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如千年前的三界,眾人皆知,太子帝心心儀藍璃。
神知,佛知,魔知,妖知。
唯獨藍璃不知。
“無妨。”
老人臉上浮起笑,“我天泉山,不能留王爺。”
帝聿轉眸,看著老人。
他眸中溫情不見,裏麵恢複到平常的冷漠。
老人看著帝聿,無懼這眼裏的冷漠,但她的心,還是顫了下。
帝心的威嚴,即便隻有一魂,也足夠讓人害怕。
“王爺愛民如子,一生為帝臨。”
“帝臨時局動蕩,王爺是不會為了一女子而守在我藍月半載。”
帝聿眼眸不動,他看著老人,未出聲,亦未動作。
老人亦看著帝聿,目光毫不躲閃,“王爺放心,夜姑娘乃我藍月聖女,我定然治好聖女。”
“不為王爺,隻為藍月。”
有些事,太清楚。
你想忽略都不可。
老人極為清楚現下的局勢,亦清楚眼前人身上的職責。
他不是兒女情長之人。
“半載。”
“本王在此等候。”
“半載後,本王來藍月迎娶藍兒。”
老人眼睛透亮,臉上的笑愈發濃。
但她一句話都沒說。
藍臨在山脈前駐紮等候,紅倪和淡靈,暗衛亦等著。
他們不可能就這般放著帝聿和商涼玥。
一日過去,又一日,這般過了半月,在天空布滿星辰時。
帝聿出現在山脈下。
他看著前方的山脈,眼眸深邃,裏麵含著什麼,無人知曉。
“王爺?”
一暗衛出聲,一瞬,安靜的夜色瞬間不安靜了。
藍臨當即從營帳裏出來,看著那站在前方的人。
“戰神?”
他三步做兩步快速過去,來到帝聿身前,上上下下的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