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冰洋雖然童年、少女時期都在老爺子身邊長大,但那時候她還是太小,隻是隱隱約約聽到長輩說一些舊事,她也沒有放在心裏,而這些年她要麼在商都讀書,要麼在英國留學,回國後也是選擇留在浦江工作,這時候突然聽她哥說起來還有一個沒有見過麵的孫女,這能讓她想到什麼?
見鄭冰洋的美眸震驚的盯過來,陳立接過鄭文遠遞過來的火機點煙時,給火苗燙了一下,哆嗦著差點將火機給扔了,將煙給點上,他強作鎮定的朝鄭文遠笑道:“你們今天堂兄妹相認,要不,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你跟周斌是什麼時候知道?”鄭文遠問道。
“也就老爺子前兩年到商都來過春節,就想著有這個可能,但也無法肯定,我們總不能將老爺子揪過來去做親子鑒定,對不?”陳立說道。
鄭文遠沒想到他妹妹聽到這事,震驚之餘也是下意識朝陳立看去,很顯然冰洋是見過唐曉的,他突然覺得打電話將冰洋喊過來,有些多餘的。
“要不我們就隨便找個地方喝茶,不要進去湊熱鬧了?”陳立問道。
他現在能聽到裏麵鬧哄哄的聲音,孫海容、華錦石、趙蓉蓉都在,他們這時候帶著鄭冰洋進去,場麵熱鬧是熱鬧了,但這算怎麼一回事啊?
鄭文遠想想也是,這些年鄭家為什麼不願意聲張這些事,不就是不想滿天下都知道老爺子當年“拋妻棄子”的事情嗎?老爺子這把年紀是想開了,但真要傳得沸沸揚揚,他們臉麵不見得有光。
鄭冰洋拿著包依著走廊的欄杆而立,她應該是剛剛從公司出來,穿著洋灰色的小西服、齊膝套裙,浦江入秋後的天氣濕潤,露著纖和雪白的小腿,一副白領麗人打扮的模樣。
零七年春節她在玉器行,她看到唐曉就已經足夠震驚了,她生長在那樣的家庭裏,甚至可能接受陳立情感裏有其他女人的存在,但這麼長的時間她都無法接受自己在陳立感情生活裏,僅僅是別人的替代品,也一直都刻意避免跟陳立見麵,心想時間足以磨滅一切,但誰能想象沈彤開玩笑說的話,竟然就是真的。
唐曉竟然真是爺爺留在青泉、未曾見過麵的孫女,她跟唐曉竟然真是堂姐妹,兩個人長得這麼相似,並非偶然。
鄭文遠也沒有回包廂,就跟陳立、鄭冰洋直接走出黃樓會館,到黃樓對麵的一間臨街咖啡館裏坐下來,然後打電話給周斌,讓他幫忙跟孫海容、華錦石他們說一聲。
看鄭冰洋在那裏沉默著不說話,陳立想要說些緩和氣氛的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周斌就帶著唐曉過來,留李夢陪著趙蓉蓉還有孫海容、華錦石他們繼續在那裏吃飯。
陳立想著溜走,留唐曉、鄭文遠、鄭冰洋他們三個堂兄妹在這裏相認,但看到唐曉眼裏更多是迷茫,似乎都不知道為什麼被拉過來,也不知道鄭冰洋為什麼也在這裏。
很顯然,鄭文遠看到唐曉之後,便明白很多事情,但在酒席上卻沒有直接跟唐曉相認。
陳立將想要溜走的周斌也硬拽下來,笑著說道:“你們堂兄妹相認,等會兒不要抱頭痛哭啊——那樣的話,場麵就有些尷尬了,不要怪我跟周斌走人啊。”
見妹妹將背包從沙發上拿下來,很平靜的將身邊的空位讓給唐曉坐下來,鄭文遠隱然想明白妹妹為何這段時間跟陳立的關係疏遠了,他心想著也許這樣是最好的,稍稍坐直背,跟唐曉說道:“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可能也就陳立心裏最清楚——我叫鄭文遠,跟陳立是多年的合作夥伴,一直都沒能見到唐小姐,有些遺憾,我先把我知道的情況跟你簡單的介紹一下。我爺爺鄭興國解放前後在青泉市工作過,當年也在青泉曾結下一段革命的友誼,之後我爺爺調回到其他地方駐防,在青泉的關係聯絡不上,也就斷了,又重新結婚生子育女,一直到改革開放之後,我爺爺才知道他當年在青泉留下一個孩子,也就是我的大伯。之後多次相認,但我的大伯一直不肯原諒老爺子當年的行為,所以也一直都沒有相認成,而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的大伯,就是唐小姐你的父親唐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