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詫異地道:“你有幾個孩子?”
他說道:“是啊,我有三個孩子,一個女兒兩個兒子。國外不搞計劃生育,這也是人@權的體現。”
我急忙地道:“打住啊,我們這麼多年沒有見麵了,不要一見麵就談政治問題好不好?”
他卻笑道:“哥,這怎麼會是單純的政治問題呢?我可是為了你好。你想想,雖然你這麼年輕就當上了市長,這在國內也算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但是在國外,這根本就不算什麼。一方麵在國外,人們並不認為當官是一件什麼了不起的事情。當然,這與傳統文化有關係。不過從另一方麵來講,國外沒有論資排輩的狀況,所以三十多歲當市長,甚至當國家元首也不少什麼稀奇的事情。不過哥,你想過沒有?在國內,像你這種沒有多少背景的人,最終說不定一樣會被你所在的官場淘汰的。我也相信你現在有一定的背景,但是那隻不過是暫時性的,因為你不可能真正融入到中國高層的背景裏麵去,中國的高層,說到底和國外的情況一樣,都是被利益集團操控著的。所以,你想過沒有?萬一今後你被淘汰出局後怎麼辦?”
我急忙地道:“你這家夥,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就這樣咒我啊?”
他笑道:“哥,我可絕沒有那樣的意思。不過任何人都得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不是?你是我哥,我可是好心在提醒你。說實話,這次回來我聽說你已經是市長了,心裏很替你感到高興,不過我也同時替你感到擔憂。這些年來我在國外聽到的關於國內官場的事情太多了。在目前國內這樣的體製下,官員全憑自己的良心和自我約束才不至於犯錯誤,而不是製度的約束,這就存在著很大的風險。所以,對未來的很多事情你我都無法去預料。我心裏就想,我一定要提醒你,那就是一定要替自己的今後做打算,這樣才不至於在今後萬一出了問題後不知所措。哥,你說是吧?”
他的話讓我心裏頓時一動,“你是意思是說,萬一今後我出了問題就跑到國外去?”
他搖頭道:“也不完全是那樣的意思。首先,我不希望你出任何的事情,我希望你一輩子安全。但是哥,你的性格我是知道的,我覺得你可能並不完全適應中國的官場。真正的政治家成事,個人意誌第一,決不受情的束縛。這是其大別於常人之處。能翻天覆地,必先要能翻過個人情麵這一頁。常人受常理、常情的束縛,往往過於自律、自責,作繭自縛。政治家則不顧常理,不管常情,在別人無法理解、茫然、犯傻、妥協的瞬間,就一掌打下,一招製勝。簡言之,敢於翻臉,而毫無自愧。不自愧則不自責;不自責則無內傷,永是強人。常人則常自責、自律、自傷。心愈軟,而自傷愈重。有時雖有理在手也不敢翻臉,循規蹈矩,坐失良機,或在自責中自傷元氣。敢翻臉要有霸氣,這幾乎是天生的因素,學是學不來的。其次,中國的官場和封建時代的官場差不多,如果你真的適應不了,那還不如去到什麼事情都講規則的地方。哥,你是不是覺得我講的很有道理?”
我苦笑著說道:“你這家夥,真是的,本來好好的心情被你這一番話搞得沒有了多少意趣。不過倒也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的提醒我知道了。不過從現在開始,我們不要再談這樣的事情了好不好?今天晚上我們倆好好喝幾杯,你這次回來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就直接對我講。你也知道,如今在很多事情上我還是可以替你解決的。”
他笑道:“這次我回來沒有別的什麼事情,一是回來看看嶽父嶽母,還有你們,二是和曾經的老同學們見個麵。過兩天我就準備回去了。哥,今天我和你好好喝幾杯,明天你帶我去給大伯上個墳。對了,我嫂子是幹什麼工作的?你孩子多大了?兒子還是女兒?”
雖然他現在的問題才是兄弟之間應該談的事情,但是這樣的問題對於我來講卻太尷尬與殘酷了。當然,問題不在他那裏,而是我自己本身的生活太不幸了。
我苦笑著把自己的情況告訴了他,他聽了後不住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