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訴我說:“我去了一趟你以前工作的那家醫院,醫院的領導告訴了我你的電話。笑哥,你很厲害啊,聽說你已經是市長了。”

我更加高興,“你回來了啊?快告訴我,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我馬上來接你。”

他卻告訴我說道:“我現在去往江北省的路上,我去那邊辦點事情。明天回來。”

我心裏略略地有些失望,因為我真的想馬上見到他。我說道:“那這樣,明天你在回來之前給我打個電話,我來接你。”

他說:“明天下午吧,到時候我直接去你家。我很多年沒有見到大伯和大伯娘了。”

我心裏頓時一片黯然,“我爸已經去世了。我叔呢?他還好吧?”

他很驚訝的聲音,“啊?……我爸爸和我媽媽都去世了。哎!我們見麵後再說吧。”

電話被他掛斷了,我頓時呆在了那裏:難怪,我說呢,怎麼這麼多年沒有了聯係。這個世界有時候真的很殘酷,這樣的殘酷隻有在自己親人離去後才會讓人覺得是那麼的真實,而且這樣的真實會讓人的內心感受到一種徹骨的疼痛。

第二天我特地去到了省城辦事。反正我有很多事情需要與省裏麵的那些部門銜接。如今,省裏麵的那些部門我已經是熟門熟路了,和各大部門的負責人的關係也相處得非常的不錯。

最開始的時候都是我出麵請他們吃飯,但是如今,隻要是我去到了他們那裏,隻要他們沒有特別的事情,都會請我吃飯的。上午十一點鍾的時候我去了一趟省商委,談完了事情後省商委主任就說請我吃午飯。不過今天我拒絕了,因為我想到下午還有事情。

中午我回家吃的午飯,這時候我才告訴母親堂弟回國的事情。母親很高興,也很激動,她問我叔叔和叔娘的情況,“他們也真是的,出去這麼多年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難道他們去到了外國,就連起碼的人情世故都不講了?聽說外國人的親情概念很淡漠,是不是這樣?”

像這樣的問題我不大好回答她,而且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說:“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情。昨天就是和堂弟通了個電話,他說他要去江北辦事,今天下午才回來。媽,等他來了,您慢慢問他就是。”

堂弟是在下午三點過才給我打來的電話,他告訴我說他已經從江北出發了乘坐的是長途大巴。我告訴他說長途大巴從江北過來大概需要兩個小時的時間,到時候我會開車去長途車站接他。

他客氣地說用不著,讓我把住家的地址告訴他,到時候他自己打車過來就可以了。我頓時覺得他客氣得像外人似的了,笑著對他說道:“這麼多年你沒有回來過了,道路不熟悉,我來接你。”

他這才沒有再說什麼。

人和人之間在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即使我們是至親的關係,隻要長期不交往接觸,感情也一樣會變得生疏、形同路人的。

下午四點過我就開車出門了,母親出去買菜還沒有回來。

我知道母親今天的心裏很高興,她一定會做很多的菜。對於我母親那一代的人來講,他們總是喜歡在家裏做很多菜來表達熱情。正因為如此,我今天晚上才沒有把吃飯的地方安排在酒店,也沒有帶上駕駛員。

在堂弟麵前我是他的哥哥,而不應該是官員。如果我是以官員的形象在他麵前出現,那就會讓他覺得我很虛假,而且也直接地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情感。

我當然不希望這樣,因為在我的眼裏,親情應該比其它東西更重要。有人說,很多人在親情麵前表現出來的卻是冷漠。其實很多時候我也是這樣。

不過,我也知道,冷漠其實隻是一種表象,我們大多數人的內心裏麵還是非常在乎的。而且很多時候那種所謂的熱情其實是裝出來的,裝出來的熱情會更加讓人覺得虛假。

母親這才停止了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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