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對於一個國家來講,沒有什麼比政權穩定更重要的了。一個國家的政權穩定,才能夠讓經濟繼續保持高速發展的勢頭,才可以讓老百姓安居樂業。”

她問我道:“你的意思是說,這都要以老百姓的自由作代價?西方國家的經濟比我們國家發展快吧?可是人家為什麼能夠做到讓老百姓享受真正的自由呢?所以,我們的當權者是用所謂的穩定在作借口,他們真正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限製老百姓追求自由的權利,而是為了保護既得利益者的特權。所以,目前我們國家的體製是落後的,腐朽的,必須要改變。”

我即刻非常嚴肅地看著她,“管醫生,你這樣的思想很危險。”

她笑道:“有著我這樣危險思想的人多了去了。其實吧,我相信你也應該有著我同樣的看法,隻不過你是官員,也是既得利益者的一部分,所以你不願意承認罷了。”

我急忙地道:“管醫生,我們別談這樣敏感的問題好不好?你是醫生,是從事自然科學的學者,千萬不要卷入到政治裏麵去。這是我對你最真誠的勸告。真的,你這樣的思想很危險,你在我麵前講講也就罷了,在其他人麵前還是少講為好。”

此刻,我的心裏頓時就覺得她有些可怕,可怕的不僅僅是她的思想,而是她的大膽。假如她這樣講講也就罷了,但是萬一她把這樣的思想付諸於行動的話就會給她自己帶來大麻煩的。

對於一個為了追求所謂的自由連婚姻都願意放棄的女人來講,還有什麼事情幹不出來的?

不過我忽然地就覺得自己似乎把問題想得太複雜了,而且也過於地小心翼翼了,這畢竟是一個言論自由的時代,即使是批評政府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是有人說過嗎?批評政府也是一種愛國。

但是……她似乎批評的不僅僅是政府的不作為什麼的,而是涉及到了政權的體製,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最好不要再談這樣的事情為好。

她聽了我剛才的話之後頓時就笑道:“馮市長,看把你給嚇的!嘻嘻!那好吧,我們不說這個了,我們喝酒。”

我們一起又喝下一杯啤酒之後她笑著對我說道:“不過馮市長,我們總不可能就這樣喝悶酒吧?總得說點什麼有意思的話題吧?你我都是有層次、有知識的人,不可能去談些家長裏短,或者在背後議論某位領導吧?說實話,即使是在美國,人們可以罵總統但是也不敢罵自己的上司,這一點在我們中國更是這樣,隻不過在我們中國是誰也不敢罵罷了。”

我笑道:“誰說的?我們可以罵那些不是自己上司的別的部門的領導。”

她笑著搖頭道:“那也是不行的吧?我們國家的官場,各種關係根深蒂固、複雜而相互關聯,罵了某位領導,說不定這位領導就和自己的頂頭上司有著某種特別的關係呢,那樣的話豈不是一樣的糟糕?”

我頓時就笑了起來,“管醫生,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什麼都懂啊?”

她搖頭道:“我什麼都不懂,我就一小醫生。但我從小在自己的國家長大,最起碼的東西還是懂的。”

我笑道:“倒也是。”

她端杯來敬我,喝下後她說道:“其實吧,我覺得我們國家最重要的問題還是傳統文化中封建的東西在起作用,而我們現行的體製又遵循和繼承了我們的傳統文化。馮市長,你不會不同意我的這種說法吧?”

我急忙地道:“我們換個話題吧。管醫生,不是我太敏感,而是你我在這裏談論這樣的話題毫無意義,我們在喝酒呢,在如此休閑的情況下去談政治問題,多無趣啊。你說是吧?”

她笑道:“那你說我們談什麼?談我們的那個科研項目?那樣更累。既然我們現在是隨便在談論事情,那就想到什麼地方就談到什麼地方吧,這也是一種自由的狀態。對了,我們可以談宗教。馮市長,有時候我研究中西方的宗教信仰,覺得這兩者的差別也很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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